一行深入皇庄十里地,经过了数个岔路口之后,才看到了数座伫立在平原上的建筑,那些建筑无一例外的都冒着黑色的浓烟。
看到这里,朱祁镇不由眉头微皱,钢铁冶炼厂对环境的污染实在是太严重了,但目前朱祁镇却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走近作坊群之后,朱祁镇这才发现,作坊群外竟然还竖有一圈手臂粗壮、约莫一米五高的栅栏围墙,围墙只留了一个重兵把守的进出口。
里中外三层,其保卫不可谓不严。
“奴婢范弘,恭迎皇爷!”
就在这时,一脸黢(qu)黑的范弘带着一众作坊内的工人和东厂护卫迎了出来。
“快平身,你这是怎么了?”
朱祁镇看着范弘,轻笑道。
“谢皇爷!”
范弘急忙站起身,有些尴尬的看着朱祁镇:“奴婢刚刚正在试炼,没想到出了意外,这脸才变成了这样!”
朱祁镇虽然交给了范弘一些办法,但却都是防守、保密和安全、火灾之类的方法,他一个考古专业的存在,对怎么炼钢也是一无所知,并不能帮到些什么,只能指明方向。
不过,这个时代明朝的冶炼技术在全球也是顶尖的,再加上整个帝国的工匠任由范弘调动,朱祁镇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要知道,古人的智慧在很多时候甚至比现代人更高。
就比如秦朝少府制作的武器,那堪比机械化的标准,直让现代人费解。
“失败了?”
朱祁镇看向范弘的目光中微微有些失望,但他心里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只能循序渐进,因此,对范弘出声安抚道:“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别急!”
而刚刚站起身的范弘文言,急忙对朱祁镇躬身道:“谢皇爷勉慰,奴婢定不辜负陛下重望!”
“嗯,先掌握已有的冶炼方式,然后再慢慢改进、试验!”
“皇爷,您进去看看吗?”
范弘开口道:“您指点指点?”
“不了,朕马上就走。”
朱祁镇摆手拒绝了范弘的邀请:“这些需要专业的工人,朕若插手,反而会让你们束手束脚的,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的方法实行奖励制度,朕相信,总会有人才出现的。”
“奴婢谨记皇爷教诲!”
“好了,朕这就走了,至于作坊嘛,暂时就不要增加了,先保持现在这样,以后都要重新修建!”
“奴婢遵旨!”
随后,朱祁镇便带着黎虎、范宇等人离开了钢铁冶炼处,在范弘等人的目送之下,一行人径直朝会昌伯的作坊走去。
会昌伯的作坊距离钢铁冶炼处很远,有三十多公里,几乎是在皇庄的两个方向,朱祁镇一行慢慢腾腾的前行,用了近乎一个时辰的时间,会昌伯建起的作坊群才出现在朱祁镇的视线之中。
和范弘的钢铁冶炼作坊群相比,会昌伯修建的作坊群无疑更加的密集,其中包括了香皂作坊、造纸作坊、印刷作坊、玻璃作坊、铅笔作坊、肥皂作坊这六大作坊。
临近作坊群,和钢铁冶炼作坊群的森严防卫相比,这些作坊群的守卫完全不能与之相比,只有几名东厂番子在大门处检查核实进出人员的身份。
朱祁镇一行刚一出现,门口处的东厂番子便发现了他们,远远的看到了跟在朱祁镇身边的同僚,深知来人身份不低,急忙入内禀报从皇宫出来便径直到这里的会昌伯孙忠。
孙忠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满头雾水,但既然东厂的番子如此的郑重其事,那来人的身份显然并不简单,于是,便随前来禀报的东厂番子前往大门处一看究竟。
孙忠还没走到大门口,便远远的看到守卫在大门口处的东厂番子们齐齐跪地磕头,还不等他开口询问身边禀报消息的东厂番子,便一眼看到了朱祁镇那瘦小的身形,顿时脸色微变,快步迎了上去。
“臣孙忠,不知皇上圣驾到此,有失远迎,臣有罪!”
孙忠跪在朱祁镇面前,连连磕头请罪,跟在他身边的那名东厂番子此时早已吓蒙了,只下意识的跟着孙忠的动作,伏地叩首。
“外祖父快快请起,是朕不请自来,外祖父又何罪之有?”
朱祁镇急忙上前将孙忠搀扶起来。
“陛下,您请入内!”
孙忠站起身后,急忙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臣带您参观一下!”
“嗯,也好。”
朱祁镇点了点头,边走,边对孙忠开口问道:“不知外祖父是否找人试用了那些产品?”
“回陛下,臣一造出来就已经找人实验了,效果非常好,否则也不敢向陛下禀报!”
“铅笔和造纸进行得怎么样了?”
明朝的造纸业虽然经过宋朝时期的大力发展已经趋于成熟,但也仅仅只是相对那些中高阶级收入的家庭而言,对于广大的普通百姓来说,书籍和纸张的价格依然让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