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同情的看着南天,无奈的望了一眼钟离,三嫂怎么能叫男人做美人?越来越觉得钟离以前说的话太对了,动不动就说这样歧视那样歧视,三嫂会不会带着性别歧视?
“凝霜,爷爷说让我们早些回府。”南天在钟离身旁坐下,钟离的茶已经给他倒好了。轻轻啜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味道很不错,很清新的味道。”
“也不看看是谁的主意?”某人得意的挑眉。
“当然是我最聪慧的凝霜啦。”南天宠溺的看着钟离,眼睛都笑弯了。
钟离说了句‘贫得很’,心里却乐开了花。
南云尴尬的叹了一声,“那个,三哥三嫂,柳丝身子不爽利,我先去看看她,你们慢慢喝。”起身离开,赶紧搓了搓手腕,全是疙瘩——鸡皮疙瘩。
钟离点头目送南云离开,转头看着南天,“爷爷怎么不跟你一起过来?这都快晌午了。”茶有些冰,只能一点点喝,南天不知道是不是火太大了,居然这么凉的茶也能一口喝完。
“爷爷说府里有事,让我们用了午膳便回去,不要在外面多呆。”
南天出来的时候,也邀了黎重一起,心想着反正快晌午了,一家人刚好可以一起用膳,可是黎重心思多,想的事情要务必周全,东看西瞧的,生怕哪里有问题,只说在府里吃些就行了。
钟离点头称好,还是听老人的话好,不吃亏。
“南天,今天这泡茶的小桔子是阿端让人送来的。”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想说出来,“别让阿端像万将军一样好吗?这样的我负罪感好重。”
有一声长长的抽气声,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凝霜,你也别怪我,我是男人,万瑾彥对你的感觉我不会猜错,虽然他不见得会对你做什么,但老是看见你,对他也不好,不是吗?既然你说起,我也觉得不能骗你,我向你保证,慕容公子只要像现在这样行规蹈距,我不会对他做什么。”这算是底线了吧,他总不能明知道别的男人对他的女人有非份之想,还心胸宽广的放之任之吧?他做不到,这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更何况万瑾彥长得那么像梓城,他更不能留他在帝都,若不是怕万瑾彥死了会让凝霜记他一辈子,他怎么可能不杀他。
钟离脸色一僵,眸色微沉,道:“南天,我希望你对我的宽容,像我对你一样。”
本来很是和气的气氛突然间变成这样,南天也没有想到,“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要是我去把碧心送走了,你会怎么样?”
修长的掌抚住她的肩,安慰道:“她有她的用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想的怎样?你是对她没有情份,那我对阿端呢,也是没有那种情份的,你怎么能说出那样不合逻辑的话?难道因为碧心心里面有你,你心里没有她,我也可以对她做什么吗?我相信你,所以我住在东府那么久,从来没有去找过碧心,我是怕你难做,也觉得完全没有必要,难道你不能将心比心的为我想想吗?难道你所谓的留她有用处,我不能理解为是因为你舍不得她而找的借口吗?”冰凉的茶,终于在一口怒火发出来后,一饮而尽,仿似暑天被太阳晒得脱了水,急需补充水份。
“凝霜,我们不吵架好不好?你若是不喜欢碧心住在府里,我让她和青远搬走,行吗?”
钟离一怔,等于说他情愿把碧心送出东府,也不说不会伤害阿端?这男人真是——败给他了。“算了,你让她住着吧,顶个大肚子跟青远搬出去,别人怎么看?这皇家的人总是要些脸面的。”
南天笑了笑,“嗯,南云说去看柳丝,是怎么了?四弟平日里似乎没这么细心。”
话题扯开,气氛也好起来了:“说是昨夜三更天牡丹发现柳丝又咳又冷,不肯就医,便把南云找了去,结果被又讥又讽的轰了出来,我给找了个郎中过去,人家那边已经在用药了,南云生气了,觉得柳丝故意的。”
“哦?!”嘴角噙着丝笑,凤眸中疑虑又升起,明明身子不好,却又不肯就医,南云去了也不肯看,再到郎中去的时候又肯用药了?这未免也太奇怪了,若说这柳丝要避着南云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门第悬殊,会所的女子又心高气傲,难免性子上来的时候闹闹别扭。可一开始发现她生病的牡丹,又闹个什么别扭?
“相公,你这是什么表情?跟上福尔摩斯似的。”
“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凤眸缓缓向钟离靠近,微微的眯了起来,轻轻的一挑眉,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你是说柳丝有隐疾?”难以启齿的疾病?这些女孩子心气太高,若真是这样多不好,年轻是应该把身体治得好好的啊。
“咱们去看看?”若不是隐疾呢?这红楼是凝霜的心血,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他也不会放过,他也觉得自己现在太过于敏感了些,甚至一点响动都会害怕,习惯了就好。
“嗯嗯。”钟离点头后放下杯子便拉着南天一同出了门。
才一到柳丝房门外,又听到了火药味十足的谈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让郎中看,又随便弄些药来吃,不怕不是对症下的药吃了会出事吗?”南云本来一向都不是爱发火的人,尤其懂得怜香惜玉,可这声音听起来,又大又响又重。
不用说,这话肯定是问柳丝的,可是柳丝一点声音也没有。却传来牡丹怯怯的声音:“四爷,你别生气了,你就让柳丝多休息会吧,拿药的郎中还嘱咐我说让病人多休息。莫动气。”
难道是牡丹去拿的药?这就奇怪了,若是牡丹拿的药,柳丝为什么开始不肯接受牡丹的帮助?非要把南云气走了才去弄药来喝?
钟离脑子里的线全部搭乱了。
只感觉身子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带,转角进了门,南天揽着钟离,踏进了柳丝的房间。
南云一怔,“三哥三嫂,你们来了?”
钟离僵笑点头,偷听别人讲话的恶趣味一点也不好,哪晓得南天的好奇心会这么重。
牡丹和床上的病态的柳丝都欲起身行礼,估计是看见南天了吧,好歹是太子,储君。却依旧被钟离阻止,还行什么礼啊,都这样了。而且早就讲过不用跟她行礼,她会难受。
南天很是绅士派的含笑,睨着卧躺着的柳丝,远远的不再上前,只是关切的问道:“柳姑娘这样子像是病得很严重,不如让东府里的陈医官来看看?”
柳丝面色僵得发冷,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不用,不用。快好了。”
钟离看着柳丝这模样也生气,也怨不得南云生气,明明已经是面如白纸了,哪有半点快要好的意思?
也不管柳丝同意不同意,几步跨过去,便去掀柳丝的被子,想干脆让南云强行把她弄到医馆去,对于不听话的病人不用讲人道,不用讲什么自由平等,那些都是瞎扯蛋,糊弄人的,那个谁说过的,特殊情况区别对待。
却被柳丝一把按住她在动作的手,钟离一惊,柳丝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大?
一时失神,钟离定定的看着面容姣好面色却苍白无一丝血色的柳丝,怎么会?她也算是有武功的人,虽然只是三脚猫,但是比起会所里的姑娘总要好些的,可是她一个大好人力道却不如一个病人,难道此时生病的人是她,而不是柳丝。自己真是这般没用吗?
牡丹不敢上前,若平时老板和四爷在,她也是不怕的,可是太子不一样,以前是三爷的时候就不像四爷和她们这些姑娘走得近,更不要说如今是太子的身份了,哪个姑娘不得忌讳几分?
南云不动声色,他自然不知道他的三嫂此时的表情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三嫂一定是想让柳丝去就医,便也不管了。
倒是南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一步步靠近床榻,快速的一个倾身,轻松挑开了柳丝的手,一把拉过钟离,笑道:“我和凝霜还有些事,先告辞了。晚些再来看柳姑娘。”
也不等柳丝说好还是不好,便攥着钟离出了门。
钟离一下楼,便靠在红柱上喘着粗气,怔怔的看着南天。
南天道:“她是不是有武功?”
钟离拍了拍胸口,然后拼命摁住:“你怎么知道?”
“我一看你当时的眼神和你被她拉住的手便知晓。所以才把你拉开,怕她对你不利。而且我在挑开她的手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只是我太快了,没去探她的脉。”
“不会的,柳丝怎么会对我不利呢?”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后怕,因为当时柳丝突然间的力道之大,她真的感觉手腕会被捏断了。
南天不愧是懂她的,她的一个眼神即便她看的是别人,他也知道她怕,才会那么快速的拉她走,而房间里的另外两人根本不知道她的感受。
“柳丝既然会武功,而且你并不知情,这就是有鬼,我猜她不是有隐疾,而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被子盖住的,估计是她的伤势,连身都不像起不了了。”
“那如今怎么办?我不能明知道她有问题,还把她留在这里吧?她会不会对红楼不利?”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现过谁有问题,柳丝在红楼到底为什么?当初秀荷被周昌逼迫想谋得红楼,她也不再收留秀荷,任何一个人若有这种心思,她都不会留。
红楼是她苍南带过来这些人的保障,是给这些人养老用的。不能被任何居心不良的人夺了去。
“等!!”南天从楼道往楼上望了一眼,沉声说道。如今只有等,总不能误会了人。
一刻后,会所里起了大烟,姑娘们慌作一团的往外跑,突然起的烟,让本已出了柳丝房间的南云迅速折身回去,牡丹被呛得拼命咳嗽,柳丝更甚。
南云一把拉起捂着脸咳嗽的牡丹往门外扔去:“你快走!”
“可是四爷,柳丝还在里面!”牡丹虽是害怕却也惦着房里还有人。
南云沉脸吼道:“你先走,两个人爷管不来,你不在省得拖累爷!!!”
面对难得这么不给好脸色的四爷,牡丹赶紧点头捂着鼻子离去,跑几步回头望一眼,无奈烟实在太大,最后什么也看不清了,踉踉跄跄的摸着楼道往下走去。
南云折回房里,烟雾实在太大,房里的东西都看不清了。重重的咳嗽声和烟一道混在房里,分不清方向。
柳丝已经被呛得很虚弱,就在南云摸到床边的时候,柳丝一把摁住南云欲将她抱起的手:“四爷,你快走,万一火势大起来,你也走不了。”
“这么多废话说完,都跑出去了。”南云很想再啐她一口,却忍了下来。
“四爷,你走吧,我不值得你救,真不值得。你别管我,你把我弄出去,我也活不了了,你就让我死得好看点,不好吗?”
真是让人气结,有活命的机会不去,想死?“这里都烧成炭了,怎么好看?”
“那样至少只有身子和脸难看吧?”她除了这张脸和这身子,还有哪里好看?
南云心下暗骂了柳丝十遍,不想理她,也顾不得礼数,双掌探进被里,心头一颤,里面却是湿湿的一片,指腹相搓,很是黏绸,赶忙缩出手来,放在鼻间一嗅,是重重的血腥味,登时心里一派清明,这才想起三嫂那时被柳丝捉住手的表情还有三哥的动作,原来柳丝受了伤,她会武功。“你别古怪了,有什么话,治好伤再说!”
柳丝心头一恸,四爷已经知道了,她还能掩饰什么?身子颤抖得厉害,“我不要出去,我一出去,谁都知道我受了伤,我不要,我情愿就死在这里,烧死了,谁也不会知道我受了伤,谁也不会知道我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大骗子。”她很激动,她怎么能不激动,这是她最不想说的话,这话也是最不想说给他听的。
南云觉得心尖上有微微的一点异动,说不出那是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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