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非要杀了儿臣泄愤,还请父皇庇宥。”
“请皇上主持公道!”
“请皇上主持公道!”
朝堂上对南天不满的臣子本就颇多,如今这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自然都想参他一本,“皇上,我蓝离的君主宅心仁厚,岂能如此残暴?”
“皇上,未来的一国之君本就要爱民如子,可如今的太子殿下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杀之不问来由,如此暴戾的性子,怕是难当重任啊。”出言之人却是左相。
南天冷冷的睨了一眼左相,凝霜入宫那日左相夫人穿的华袍,便是他出钱买的,想想真是一个讨厌的人。
这朝堂之上,关系分外复杂,据凝霜讲,左相夫人的袍还有容妃身上的袍都是由一个人拍下来的。暂且不去理会那些陈年旧事,若这些人真是结党营私,他日他一登大统,便要将这些人全都拔掉。
南天负手而立只是一味的淡笑着,说着要杀了欧阳南风,却是根本就没有动手,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倏然间敛了笑,颀长的身姿似乎玉立于天地间,好象突然间他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在不停的翻滚,滚得越来越厉害,马上就要爆开似的,眸光似箭划过,扫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众臣,冷声道:“这是家事,都退下回自己的府里管你们自家的事去。”
即便是那绝色的脸美得不可方物,却依然叫人害怕。
“皇上的家事便是国事,臣等不得不直言啊,皇上!!”
“皇上!!”
那一双绝美的凤眸慢慢眯起,两团烈火在双眸中烧了起来,嘴角却依旧是勾着,冷声道:“多管闲事!”
兴许是他的眼神戾气太重,兴许是那一种迫人的气势,兴许是那寒如利刃的语调,居然没有一人再敢吭声。
欧阳承也是一怔,那一眼睥睨众生的流光,那一身君临天下的气势,谁说那不是蓝离未来的君王?
但他却不能任他如此胆大妄为,一个君主不光要狠,还要懂仁,还要懂忍,“你要说清楚,否则不许胡闹。”
“六弟怕是最清楚了,说出来的确不太好,他该死,到了不用解释的地步。”
这话再次出口,朝官都想再次弹劾南天,却都在酝酿着该什么时候出口。
欧阳南风因为欧阳承在,一点也不忌惮南天,只是一味的求着欧阳承要主持公道。
“你且起来。朕自会主持公道。”
欧阳南风心头突然间落下一块大石,心道——父皇还是会照顾他的,不会一味的宠着欧阳南天的。夜探东府的事,他绝不会承认。
谁知欧阳南风才起了一半的身,还未站进,突然间一束红光刺痛了众人的眼睛,直穿过他的身子。
众人目瞪口呆,连欧阳承都是一惊,欧阳南风瞪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左边一股热流涌出,腹前的袍湿了一片,那湿的面料越晕越大块,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唯有南天气定神闲,修长的掌在半空中缓缓收回,摊在自己的面前,翻来翻去的看了两次,淡声道:“我说过,三招。这是第一掌,我用真气凝成的剑,看来还是蛮利的,还没有试过,今天看来效果还不错。”
“皇上,不能这样放任太子!”
“皇上,请皇上废了太子!为我蓝离另立贤君啊!”
伏跪在地的朝臣三拜三拜又三拜,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比方才的指责多了更多的愤怒。
南天不屑一顾。
欧阳承怒吼一声:“大胆!!”竟然当着他的面,如此放肆,且他已经说过要为老六作主,他现在还没有死,老三便不把他放在眼,若是死了,香都不会来上一柱吧?
可众人提义要他废了太子之时,他却犹豫了,他好不容易立上,若是废了,还那么容易让他做太子吗?
赶紧让德仁去宣太医,太监扶住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欧阳南风,欲要扶着离开,却被南天拦住。
南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嘲讽的看着欧阳南风:“本宫之所以没有一掌击过你的左胸,是因为觉得一招了结了你太可惜,还有两招,本宫要想想,再出点什么招好呢?”
“欧阳南天你太放肆了,来人,将太子关押起来!”欧阳承已经气得想要杀了这个最疼爱的儿子了,关押,关押起来明日处斩!
“那也要看父皇关不关得住了,儿臣一日未为母妃报仇,便一日不会安心让父皇关起来,若父皇在我没有手刃了这杀母的仇人之前把我关了起来,那么我便调出十万血骑踏平这皇宫。”
“你!”欧阳承捂住心口,突然间不能自抑的咳了起来。
那一日在如月宫中的太医听闻血骑之时也是吓得瘫软,更知晓南天如今是血骑的主人,说封口,无人敢在外面多说一句。今日,血骑二字才一出口,同样是无人敢言,全都伏地跪拜,不敢抬头。
南天淡睨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嗤一声道:“既然血骑可以威胁到父皇,那么就太好办了!”父皇,不是儿要气你,是儿太恨,恨落心散,恨母妃死得冤枉,恨凝霜也被陷害。
欧阳南风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分明只在腹部穿过一剑,应该不会有大碍才是,毕竟不是重要的部位。剑伤他不是没有受过,可这样的剑气实在太重,如今还有一股气流在体内乱窜,窜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痉挛,怪不得欧阳南天口气如此之大,三招!这到底是什么招式?
“全都给朕退下!”这些人若还在此地,他的脸更是挂不住了。
皇帝发飙,更忌惮如今的太子,全都应声而退,无一人敢在此逗留。
正值此时,太医还未赶到,高云发髻凤凰金钿的容妃匆匆赶来。
一身瑰红的广袖华服,既张扬又华贵,却在快步间又显得暴怒异常。
“风儿,风儿”容妃几乎是扑着跑过去,一把推开扶着欧阳南风的小太监。远远的便瞧见了儿子按着肚腹的手满是鲜血,再一看旁边站的皇帝根本一动不动。
火气还是得压着,不得不压着,施礼道:“吾皇万岁。”
“无需行礼,你把老六领回去,太医随后就到。”
“领回去?”南天睨了一眼容妃:“凭什么?”
容妃染上寇丹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这是皇上的旨意。”那个贱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儿子居然也是如此嚣张。
南天看着容妃,轻笑道:“本宫不同意!他有落心散的解药,本宫知道是他给凝霜下的毒,本宫也知道,当年便是——你——给母妃下的毒。”那个‘你’字拖得长长的,突然眦开的凤眸中血瞳乍现,惊得容妃一颤。
“你乱说什么?那是没有的事,当年的事情,皇上已经查了个仔细,根本和宫里的人无关。”
“你好象还忘了听,还有凝霜,你儿子真是有本事,随身都带着落心散的解药,深更半夜穿着夜行衣跑到我的府里来,他是来玩捉迷藏吗?”
欧阳承本就一直在细听,却还是被怔住了,老六居然随身带着落心散的解药,落心散的解药很是难得的,居然老六有。
“父皇,你听儿臣……”欧阳南风才欲出声,就被南天打断,冷笑道:“你是想跟父皇说,我撒谎吗?你想说那是没有的事吗?”
欧阳南风也顾不得身受重伤,哪怕脸色惨白也辩解道:“父皇,三哥定是怕皇子中有人跟他争储君之位,所以才会这样忌讳儿臣,儿臣真是冤枉的。”他自然知道落心散几个字的利害,半点关系也不敢沾上。
那日他带着解药,本是想将解药给碧心,让她想办法给纳兰凝霜服下,哪晓得离开心苑的时候有点犹豫,后来没来得及回过对去找碧心便被欧阳南天困住了。
容妃已经抬眉,一脸愤慨的瞪着南天道:“无凭无剧,诬陷自己的亲弟弟,想要离间风儿和皇上之间的父子之情,你到底是何居心?”
南天看着欧阳南风,摇头大笑:“居然说怕有人影响本宫的地位,你配吗?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宫忌讳你的存在?”
“你不要再这样放肆!!!”欧阳承觉得自己真是该退位了,他一点也驾驭不了自己的儿子,从前不行,如今更甚!他一直以为老三仗着他的宠爱才会如此无法无天,其实不是,老三一直都是无法无天的。
他一直觉得老三这性子不适合做皇帝,做皇帝的人,凡事学会容忍,要有一定的胸襟,不能随心所欲,否则便会成为一代被世人唾骂的暴君。
但是,他为何要在这宫庭之下出言不逊,他难道是如此不懂分寸的人吗?
“还有你!”南天掠过欧阳承似乎无能为力的眼神,目光落在容妃身上:“亲弟弟?父子之情?”南天抬手指向欧阳南风,却依旧看着容妃,讽道:“你莫不是说这个所谓的欧阳南风白姓了二十几年的欧阳,如今还想赖着姓下去吧?”
南天的笑,似雨落入池了无痕,但在旁人的心里却是层层涟漪不断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