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的这点迟疑让晚约抓到了机会。
“没有,夫人。”
晚约急切的道:“侯爷前两天交待奴婢们的,老夫人不太好,侯爷最近和世子都在那里,侯爷说这个时候不能让人说闲话,说夫人不好的,等忙完就来看夫人,府里一切都好,外面也是,也就是宁王受了伤。”
说到此,晚约一顿,望着薜慧。
薜慧点头:“哦。”
“那么就是没事了?你忘了我刚才说的?”
薜慧听晚约一说,挑眉,眉眼凌利起来。
晚约知道不好,摇头:“奴婢说的事是侯爷担心夫人,说是要再请太医来看夫人看,还有老夫人那里,夫人应该准备好,差不多了,奴婢本来早想说,不过想到夫人的话,不敢打扰,今天是怕夫人到时迟了。”
晚约递了一个目光给薜慧。
薜慧倒是理解了,脸色随着晚约的话一点点缓了下来:“嗯。”
晚约可不敢真说没事,要知道才不久夫人才说过没有重要的事的话她不会轻饶,她虽说是为了阻止晚香,可说出来的话,还是要找好理由的。
虽说她这理由不算顶好,但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主要是不涉及别的。
就怕夫人到时等老夫人去了,她出去发现外面的变化,到时就——希望夫人一直疯着,不要去老夫人那里,就是去了也不理事,她一会等这边了了,回去找侯爷说,但愿夫人真疯了,继续疯下去。
就是不疯也要疯。
晚约看着薜慧,希望从薜慧脸上再找出疯傻的症状。
薜慧修了这么久,一直呆在房里,什么也不管,都抛到一边,脸色并没有养好,反而越来越不好,整个人还真跟疯傻的人有一拼,也难怪连亲近的人都觉得薜慧傻疯了,魔怔了,加上之前都不说话,今天说了话,思路清楚,看着不像疯怔的,可先入为主。
晚约小心的看了几眼,心倒塌实了些。
“夫人。”
晚约小心的点头,伏下身去。
“本来想罚你的,我一早吩咐了,刚刚也说了,不过虽然你说的事不算非常重要,但看在你这份心上,就算了,再有下次,没有非常重要的事不要打搅我,等我出来,我还要一些时候。”
薜慧缓缓的说,说到最后声音凌利起来。
“奴婢遵命,不会再有下次。”
晚约赶紧说。
“嗯。”
薜慧点头。
“夫人你既知道,奴婢和晚香就告退了,不打搅你。”晚约见薜慧点头舒口气,就待退下,她可不敢再待,就怕有个意外的,免得夫人不高兴,而晚香算识趣,没有插话说,不过她也不会让晚香好过,等夫人彻底失宠后。
晚约行完礼拉着晚香就要走。
“那么晚香呢。”
谁知,这时薜慧转向晚香,声音表情凌利起来:“你方才也说有事给我说!”她声音越说越大。
压着火。
晚约只觉整个人都木了,忙停下脚步,向晚香看去。
晚香因为晚约之前的话迟疑着,没有开口,等晚约和薜慧间的对话听了去,接着她走,忽然听到薜慧的话,抬头看过去对上薜慧凌利的眉眼,整个人一颤:“夫人,奴婢确实有话说。”她在薜慧凌利的话和目光中回过神。
晚约暗叫不好,她一看就知道不好。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夫人竟还记着,而晚香这个女人居然还要说。
晚约觉得头晕。
“夫人,晚香。”
晚约想开口,她赶紧的跪下,低头向着晚香递眼神。
她试图再次打断。
最后一拼。
要是实在不行,只得罢了,侯爷还有世子都不在,要是侯爷知道现在过来多好,早知道会这样,她一早就准备好,或者找人去叫侯爷还有世子,晚约此时此刻特希望有人来。
“晚约,让晚香自己说。”薜慧竟截断了晚约的话,不耐还有不高兴。
晚约看出薜慧不高兴,不敢再说。
“夫人,晚约。”
晚香看看晚约还有薜慧,眸光再次闪了闪。
晚约屏息,成败在此一举。
薜慧没有多余的感觉,她想起来问晚香,只是随口,她不觉得晚香会有什么事,多半和晚约一样,晚约那里有理由她不能罚,那么晚香她可以发泄一下修炼的不耐,就算晚香她一向信任是她的身边人。
晚香晚约哪里知道薜慧的心思,要是知道不知道结果是不是不一样。
“夫人,奴婢要说的是,除了老夫人不行了,侯爷身边奴婢听说侯爷专门要了一个人侍侯。”晚香没有去看晚约,径直道:“夫人这段时间休养的时候太长,若夫人再不管,府里将变天,就是世子也——”
她一字一句,望着薜慧说。
“就算夫人掌握着府里的人,但如果夫人不管的话,而且府里外面都在传夫人魔怔了!”
晚香最后再次道。
“请夫人明察,这就是奴婢要说的!”
晚香没说太多,她简要的把最重要的说出来,语毕,低头,伏身,磕头。
晚约整个人一松,头磕到地上,果然还是说了,晚香晚香。
晚约怒急恨愤怨怒,这一下以后不能再想。
她恨晚香,她不会放过晚香的!
晚约闭上眼。
晚香也犹豫的,最后促使她说的是她不敢轻易冒险,还有她对夫人的了解,不会真的魔怔,不会只这样的手段,一定还有隐藏的,最主要的是她的亲人也在夫人手上,还有的是她是夫人身边亲近的,夫人要是有事,别的还好说,夫人身边的人跑得掉吗?
所以她不理解晚约的作为。
“砰——”茶杯被猛力甩到地上的声音响起,薜慧整个人不敢相信的站起身,瞪着晚香和晚约:“你们,你们,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再说一遍!刚刚才说没事,你,你,你——”
“……”
就在薜慧再要说话,晚香和晚约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一个婆子跌撞的冲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老夫人去了,老夫人去了!”伴着跌撞的脚步声。
跪在下首,对着薜慧磕头。
晚香晚约顿住了,薜慧动作也滞住。
与此同时,镇国侯府正房,哭声传了出来。
不久整个镇国侯府挂上了白布,哭天嘶天。
夏侯远在不久前听到朱禧受伤的消息时,还有过想法进宫求旨去行宫的,希望以此能复宠,无奈镇国侯老夫人不行了,好在有他身边的玲儿劝着安慰着,才好些,不过对薜慧更埋怨,此时镇国侯夫人又去了。
正房镇国侯老夫人的屋子,夏侯远夏侯宁还有一屋的下人跪着哭着,夏侯远如野人一样,夏侯宁惨白得紧。
两人身后,那叫玲儿的女子边哭边担着的看着他们。
在正房所有下人里,哭得最厉害的是跪在最角落的婆子,抬头哭,低头笑,却比其它人都真心,正是夏侯远要找,夏侯宁得知“真相”的婆子。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
镇国侯老夫人的去世,随着镇国侯府的哭声还有挂上的白布,没过多久,京里的人都知道到了。
宫里也知道了。
因为镇国侯夫人病得久了,大家也早就料到,并没有什么,只等着到时去镇国侯府上祭拜意思意思。
“这镇国侯老夫人果真是去了。”
“是啊,病了这么久。”
“先前有人说镇国侯夫人是有福的,谁知先是小产后又魔怔了,如今镇国侯老夫人又去了,镇国侯又早先失了皇宠,这下镇国侯府啊!”
“……”
众人私下议论后,宫里虽没有什么表示,也派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