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让人泪流满面的答案

    “要！”我近乎本能地喊出了这个词语。

    “你要付出十天的寿命代价。”

    “好。”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好像有一个灵魂在我身体里抖动，以至于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个字。

    我的意识一度陷入模糊。但当我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炎炎的夏日。

    蝉鸣声“嗡嗡”，响彻耳际，远方的蓝天遥远而清晰，沙滩上蒸出了一道道光晕。

    一个小男孩坐在沙滩上认真地砌城堡，他的对面坐着一名穿着粉红色卡通衣服的小女孩。男孩额头上冒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小女孩努力地往他额头吹气，以驱走炎热。

    我走过去，在他们的旁边坐下。他们似乎看不到我，而我终于能仔细看清楚他俩的模样。小男孩跟我五岁时候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小女孩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脸颊是粉红的肉团，留着披肩长发，这种婴儿肥特别让人看着满心欢喜。明眸皓齿的模样，精灵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恬恬。我对她的模样有一种浓重的熟悉感。

    小女孩吹累了，就停下来，站起来走到小男背后坐下，背对背靠着，静静看着蓝色的高空。

    “这沙太干了，砌不了城堡。”小男孩把手中的模具杯子扔到一旁，一副气馁的模样。

    小女孩没有说话，很期待地看着空中盘旋的小鹰。

    “小胖妞，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想，要是我像它们那样有翅膀就好了，那样我也能飞到对面去。”小女孩很兴奋地指着对岸，隔着蓝蓝的长河。

    “小胖妞，你这么肉肉的，有翅膀也飞不起来啊。”小男孩嘻嘻地笑道。

    “坏蛋哥哥你……”小女孩的脸憋得红了，翻了个白眼，“你欺负我，我要打你！”小女孩抓了一把沙子，追打小男孩。

    “小胖妞，来抓我啊。”小男孩也跑起来，围着沙滩转圈子。

    “爸爸告诉过我，在未来，我一定会成为飞翔的雄鹰的。”追累了，小女孩停下来认真地说道。

    “好，我相信你。”小男孩喘喘气，嘻哈地说道。

    “你的表情就是不相信我，我要咬你，坏蛋哥哥。”小女孩又奋起追过去。小男孩撒腿就跑。

    夏日的热气把我熏得有点头晕，渐渐地，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却依旧能清晰地看见小男孩和小女孩追逐打闹的声音。

    他们的追逐打闹似乎没有停过那样，时而我听见他们在桥上奔跑，时而我听见他们在人流拥挤的市场奔跑，时而我依稀看见他们来回于紫荆树下。朦朦胧胧中，他们的追逐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模糊成白色的一片。

    “这是真的吗？我会再遇到她吗？”我对着天空大喊。

    “这两个问题，需要十天的寿命代价。”

    “什么意思？”

    “你的生命将因此减少十天。”

    我感受到身体周围的热度，这热度很真切。

    “可以。”我不懂她的意思，但我迫切想知道答案，对着天空大喊。

    时间间隔了几秒，我的心脏猛烈跳动。我不得不把手按在胸前，以防止它跳出来。

    “这是真的。有一天，你们会重新相遇。”声浪此起彼伏，游荡在整个大地上。

    听到这几个短短的答案，我居然激动得有泪水不自觉从眼眶流出来。我告诉自己，这是梦境。但依然不能阻止眼泪哗啦啦地流淌而出。

    这是我二十多年来最想听到的答案。曾经为此辗转反侧的烦恼，都因此完全消融。

    不知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泪水滴落而下，沾湿了沙地。

    我感受到身体一阵摇晃，我闭上眼，再张开眼的时候，看见恬恬正趴在我身上。

    “大哥哥，你怎么呢？怎么哭了？”恬恬一脸关切的表情，似乎要哭出来了。

    我摸了一下脸上，都是泪水。泪水还沾湿了被子和枕头，留下一滩水渍。

    我用手擦干眼泪，深呼吸一下，整理一下情绪。

    “恬恬，没事的，哥哥只是做梦了。”等我缓过来，我开始安慰小妞。

    我看外面的天空，有点灰暗，可能要下雨了。

    “恬恬，我们该去吃饭了。”我感觉到肚子的饥饿感。

    “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饭吃吧。”

    “酒店晚餐没饭吃吗？”我疑惑的同时，翻出手机，看有没有新信息。

    “8月20日，05：59”，这个时间惊讶到我了，有点不真实感，我睡了16个小时？

    原来昨晚敏看我睡得太熟了，就没有吵醒我。哪知道等到十点钟我还没醒，她喊了好几声，我依旧像死人那般毫无反应，便和小妞吃了晚餐，没有管我。时间还早，我便又躺下了。我在床上思绪万千，回忆着之前的梦，在床上翻来滚去好久，终于到了八点钟。

    我起来洗漱，到了八点半时候，敏也醒了。我们便相约到酒店的餐厅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我们就开始收拾，退房。中午早点去吃个简单午饭，月亮迷宫下午一点开始，四点钟结束。待完毕后，我们就回酒店取行李，晚上六点的飞机。”敏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道。

    我们举双手同意，敏的安排一向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