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魔王!”明珠惊声,连连后退。
“我是你夫君!”他还是笑,笑得阴邪,可恶地啃上她的红唇。
“不要……”明珠挣扎。
“你是我的!”他的冷笑寒彻入骨。
“救……命!”脆弱的尖叫。
浑身一个激灵,好像掉入了万丈深渊,脚底是扎心的疼痛。接着一抹明媚的阳光扎进眼里,是另外一片光明的世间。
有桌有椅,有窗有门,香炉里袅袅青烟青上。
原来只是一场梦,长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惺松的眸子,正欲起身来,孰料还未掀开被子,眼神就定格在那一刻。
梦里的那张面孔就在眼前,他负着手,一袭明黄的蟒袍衬得他极是威武,就站在床前,半咧着唇,笑意点点,带着几丝玩味,盯着她看。
是不是梦?
明珠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好疼啊。不是梦,是真的。为何他会在这里,燕儿呢?
“珠珠娘子,是不是做恶梦呢?”上官振轩轻轻一甩袖,坐到了床沿上,一脸温柔地凑过来,顺势还扯起袖管,要给明珠拭汗。
“停!”明珠一个闪身躲过,像见了毒蛇似的缩到床角。刚才的梦好真实,难道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克星吗?
想想这辈子她陆明珠还未怕过谁的,为何在梦里那般的怕他?不行,不能这样,振作精神,狠狠瞪他一眼,“你怎么进来我的房间?”
“珠珠娘子真是会开玩笑,为夫为何就不能进你的房间呢,你可是我的正王妃呢,父皇亲赐的大皇妃,跑都跑不掉的。”上官振轩一边说还一边朝明珠挪了一挪,很是亲昵地要贴上来。
“父皇要赐给的是八姐姐,又不是我!”陆明珠抱起手边的玉枕,一股脑地砸了过去。
上官振轩的身手很是利落,一扬袖便接在了手中,道:“我不管,反正跟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
“你走开,走开!”陆明珠蜷紧了被子,朝床边挪了一挪,使足了劲儿把上官振轩往外推了一推,“燕儿……燕儿……”
朝门口唤了好几声,也不见那小丫头。
这会儿她跑哪儿去了。
“燕儿去膳房准备早膳了。”上官振轩就势一捉明珠打过来的小手,满面殷勤,“珠珠娘子,就让为夫服侍你起床吧。”说罢,还一连拉开她身上的被子。
“喂,等等。”明珠的黑眸一转,突然清醒过来,“王爷为何没有去上早朝?”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上官振轩这个时候不应该还在府上的。
“不用上了。”上官振轩一脸喜意。
“为何?”明珠追问。
“刚才德柱过来,说是父皇邀众位皇子到东园林狩猎,可带家眷随行。”上官振轩一脸诚意,一边说还一边扮了个搞笑的鬼脸,“这不,为夫就过来请珠珠娘子随行呢。”
东园林狩猎,怕不仅仅狩猎这么简单吧。
不过有地方可以玩,倒是挺不错的,这家伙还算有良心,记得叫她。“还算你识趣,好吧,本小姐就勉强跟你去啦,你,从现在开始,出去,乖乖在厅里候着。”
明珠的唇角绽起一抹灿烂的笑,恶梦之后终于听到一个还算惬意的消息,小手一叉腰,开始指挥着上官振轩。
“遵命,娘子。”一声响亮,离开床榻,站得笔直,接着一转身像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今儿他怎么变得这么听话?
明珠有些纳闷起来。
其实细想起来,也不光今天,从前他对她也算是百依百顺。若要说谁欺负谁,倒像她欺负他多一点儿。
明明是智慧无双的龙枭是矣,为何对她如此的顺从?有阴谋?
郁闷,又是一个纠结的问题。
明珠使劲地甩了甩头,把所有的杂绪都抛诸脑后,掀开被子,起了身来。在这里生活久了,描眉画妆,盘髻梳发,她早已学会。
今天要出行,穿着自然也要简约一些,寻一件窄袖红衫,足蹬银靴,外披一件纱质披风,头盘一个简单的螺髻。
在铜镜前一照,倾城绝色,不过简单的装束,如此仪态动人。好久没细心观察过这副皮整,的确是一代佳人。
估计从前就是被一副傻态给埋没了。
吃过早膳,上官振轩就带着陆明珠出发了,这次,没有乘辇,而是骑马。骑马对于她来说不是难事儿。
所有的飞禽走兽,几乎都与她打过交道,这小小的马儿当然不例外。一路驰骋,风姿飒飒,引得不少路人伫足观看。
陆明珠浑然不知,她今天的装扮更是给她添了一分英气,弯眉如月,双眸似水,皆是智慧的光芒。
内涵与外在的结合,的确是天一无缝。
时不时的,驰马在前的上官振轩也会回头看几眼,妖艳的红唇咧起的笑愈是灿烂。
东园林在红娘城的南面,是一座皇家猎园,一般外人是进不去的。
待到上官振轩与陆明珠赶到的时候,上官青沐、上官子墨,还有八王爷上官浩宇以及新娶的正王妃姚氏,九王爷上官浩天及正王妃邓氏都已到了,大约上官云成年的几位皇子都到齐了。
八王、九王,陆明珠倒是未见过,如今一见,倒也面善,身旁的正妃也生得美丽。
不过倒是听说八王爷和九王爷都是生性淡泊之人,虽说参与朝政议事,但并不拉帮结派。
比起上官青沐和上官子墨,他们反是低调许多。
真正的太子之争,应该是在上官振轩、上官青沐以及上官子墨之间。上官振轩争或者不争,以他皇长子的地位就已经是水玲珑的眼中钉了,再加之上官云特别的偏爱,怕是皇后娘娘睡着了,也会不安生的。
以长幼尊卑来论,八王、九王夫妇应该先来给陆明珠行礼的,的确他们也这么做了,而且颇为客气。
说来倒有些怪,八王爷上官浩宇和九王爷上官浩天比明、宣二王皆小数岁,王妃都娶到家了,上官青沐定婚未娶,上官子墨还不见动静。
难不成水玲珑要把好的留在后面?
就在他们众兄弟寒暄的时候,传来德柱公公的一声尖唱。“皇上驾到!”音落,转身,却瞧不远处,上官云在众行宫女、太监的簇拥下阔步而来,这个年过半百的皇帝今日未着龙袍,亦是一身轻装,威严的脸上略带几抹笑意,身侧德柱搀扶,另一侧那女人也是格外显眼,是水玲珑,白嫩如雪的肌肤哪能叫人遗忘得了的,褪去后服后冠,今儿亦是窄衣窄裤的简装。
如此看来,这女人愈显得凌厉起来。
再瞧上官云另一侧,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俊美男子,一袭华服格外明艳,金色的长发已用发带束起,额上的金抹额几乎与发色融为一体。弯眉眸亮,面色清冷却是白皙如雪,颀长的身材撞进明珠的眼里,极是眼熟。
不应该说是眼熟,是很熟悉,就是那个冰块脸……西门宇。他不是应该在宝亲王府歇着吗?怎么跟上官云在一起呢?
“儿臣(臣媳)参见父皇、母后(皇后娘娘)。”不同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众位皇子、皇子妃们一齐上前盈拜。
“都起了吧。”上官云扫视一眼众人,瞧见一个不缺,方才露了几分喜色,末了,目光刻意地停在了上官振轩的身上,渐渐喜色深藏,却瞧见几分怒意,威严的余光掠了一眼身边的西门宇,眉头一蹙,“宝亲王,朕问你,西芜国主歇在你府上,你可有好生招待?”
听这声儿,该是西门宇受了什么委屈,一状告到上官云那里去了。
这对亦敌亦友的活宝到底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