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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还是个“名声”的问题。
某家若是卖了产业或田地,外人就会传言某家家道中落,连能够传家的产业都无法守住,世家豪强注重声名,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张和一脸沮丧地道:“那我等这次,岂不是要无功而返?”
韩端没有立即回答,直到走出了盐场,左近没有外人之后,他才对张和笑道:“济之多虑了,这魏氏不卖盐场给我,其实还能帮我省下一笔钱。”
“那盐场不开了?”
“谁说不开了?我们这就去上虞县城,找官府买下一块地来,自己修建盐场。”
张和以前并不清楚如何煎盐,但今日来盐场看过之后,便知道煎盐首先要刮土卤,因此此刻便有些糊涂:“有滩涂的地方,怕都已经被别家占了,没有滩涂,买来如何煎盐?”
韩端神秘地笑道:“我知道一种制盐之法,无需烧火煎煮,也无需刮取土卤,只需风吹日晒即可出盐。所以,有没有滩涂都不影响,最多我们花点力气将地势推平。”
“无需烧火煎煮,也无需刮取土卤,郎君这是哪儿听来的法子?有没有亲自试过?要是制不出盐来,岂不惹得别人笑话?”
“济之尽管放心,我韩端岂会去做那没有把握的事情?”
上虞县城离江边不到两里,众人放快脚步,不过半柱香工夫便到了县城,入得城来,先去找人写了拜贴,问明了县衙所在,又直往县衙而去。
上虞县令谢琳同样出身于会稽四姓之一的谢氏,平日自视甚高,见了拜贴上的山阴韩端四个大字,却想不起来这是何许人,只是隐约听过韩家是个乡下豪强,本不想去见此人,但看了下面的礼单,却又改了主意。
礼单只有两件礼物,一件是金嵌玉奔马,另一件是包金玉佩,这两件东西都是韩端昨日从邸店取出来,原本想送给盐场主人的,总价值超过了十万钱,现在却便宜了谢琳。
仆役将韩端领进了二堂,韩端执礼甚恭,谢琳也并未因他年幼而失礼,只是言语中却隐隐透露出“生人勿近”的意思。
韩端已经见多了这种事情,因此并不着恼,他厚着脸皮吹捧了会稽谢氏一顿,引得谢琳对他生出些许好感之时,方才说到正题。
“小子此番前来上虞,是想要在海边买一块荒地,不知是否可行?”
谢琳一听,原来是来买地的,并不是什么为难之事,于是便问道:“海边皆盐卤之地,不可耕种,你买来又有何用?”
韩端正色道:“小子家中在山阴有一盐铺,近日盐价突然上涨,颇觉奇怪,便来贵县一探究竟,谁知那海盐竟然是由海水直接煎出,如此简单,一石却要价八百钱,小子气不过,便想在海边买块地来自己煎煮。”
听到此时,谢琳差点笑出声来,要是煎盐如此简单,上虞数十里靠海之地,为何只有三四家煎盐?韩家出了这等败家子,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在山阴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