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猛然反手拉住钟会:“贤弟只管言来。”
钟会看着姜维如此,不由感恩涕零:“有兄长助某家,某家还有何虑哉?”
遂就边礼让姜维端坐于军案之侧,边就缓缓而言:“早时晋公为心中一统天下之志而于洛阳选帅,只想选得一位能秉承其志图灭蜀汉、东吴者。当时,某家一路站于晋公之后,而邓艾却是屡屡对抗晋公之志。晋公睿智,便就凭借某与邓艾之异而取某家为帅。然,奈何出征之后,某家便就取正道对抗兄长,致使某家剑门关遇阻。此时,邓艾瞅准某家钳制兄长之机,便就上奏晋公偷渡阴平而取成都。彼时,某家也曾言邓艾庸才也,必将饿死于阴平小道之中。奈何,某家钳制兄长之时,不曾想蜀汉因没有了兄长调度,再加后主刘禅昏暗,竟然致使蜀汉抵抗之将屡屡败退,侥幸之中,邓艾竟然兵取江油,而后又得涪城、绵竹而至成都。如此,邓艾之功则远远大于某家也。后,幸得兄长敬得某家携军来投,某家方不被世人耻笑。如今邓艾得了大功,又得晋公赏识,便就派持节御史封了太尉之职,如此,邓艾官职则又大过某家也。因此,时至今日,邓艾无论战功亦或是官职,则都皆在某家之上。而如今,邓艾却是恃功自傲,擅行封赐之事,监军卫瓘连连苦谏却不能动其志。晋公无奈只得密信卫瓘以劝之,奈何邓艾却是视晋公之密信为无物,竟生谋反之心。晋公便又以卫瓘为御史之职前来涪城封赐某家,晋公之意乃是以某家钳制制衡邓艾也。如此形势之下,在兄长看来,某家该当如何?不知兄长可有高见?”
钟会似有万般委屈般只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个清楚明白,且把晋公之意一览无余的讲个透彻,讲毕,只眼看姜维,以求姜维能出良策。
姜维早于屏风之后思虑的明白,今又见钟会讲的如此真切,不由心中暗喜:“以钟会满腹牢骚、委屈,某家之计岂能不成?此正是某家添油加火之时。”
遂就缓缓案前站起,躬身钟会:“听贤弟一番话,似乎有千般难处,万般委屈。然,邓艾之流在某家看来,却是不值一提。”
邓艾如此豪言壮语,不由让钟会眉头舒展:“兄长既然如此说,想必兄长已是心中有策了。”
姜维赶紧又躬身钟会,缓缓而言:“贤弟当细思邓艾出身!某家与邓艾蜀魏边关对峙之时,已是把邓艾出身打听的一清二楚,难道贤弟不知否?邓艾出身贫寒,幼时曾与人家放牛而已,如此之人,又如何会有雄才大略?贤弟言其庸才,实为不虚也。然,如此庸才,为何却又建得如此奇功?贤弟请细思,此乃贤弟之功也!如果没有贤弟剑门关钳制某家,邓艾岂能活着出了阴平?必如贤弟所言,其不饿死于阴平小道便就是被兄长歼灭于险要之地。奈何贤弟钳制的紧,方被邓艾抓住战机,攀木悬崖,侥幸出的阴平小道而建的如此天大般奇功,实实皆赖贤弟也。邓艾得了成都之后,擅自封赐蜀汉君臣,此为何也?乃是笼络蜀汉人心,图谋不轨也。晋公睿智,为防邓艾谋反,便又封赐于他,乃是以恩德规劝邓艾迷途知返也。然,邓艾却是一意孤行,不予理睬晋公厚恩厚德,却是大露反形,晋公岂能看不出来?今日晋公又以卫瓘为使前来封赐贤弟,实乃以贤弟钳制邓艾也。如此绝佳时机,难道贤弟就看着任其自去否?”
姜维边说边眼观钟会,见钟会屡屡点头,不由面露惋惜之状:“难道贤弟不识得如此绝佳时机否?”
钟会忽被姜维如此一问,如同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只是如今邓艾雄居成都,某家又如何对之?”
姜维听罢却是哈哈大笑,笑毕直往帐门张望:“贤弟且退去中军帐外军士,免得泄露了某家之策。”
钟会见姜维如此,知姜维必有良策,遂就依姜维之意,清退中军帐外所有兵士。
罢,复回中军帐,挽住姜维手臂急切而言:“兄长快讲。”
姜维见火候已到,遂就故作神秘般从怀中取出一物,缓缓铺于军案之上展开,钟会举目看去,乃是一军图也。
“此乃何图?”
钟会不由指图而问。
“此乃蜀汉地理图,此图乃是诸葛武侯初出茅庐之时所作。”
姜维却是不看钟会,只手指地理图仔细言来:“当初诸葛武侯绘就此图,先帝三顾之时诸葛武侯曾以此图献于先帝。先帝见此图不由大喜,方知诸葛武侯乃胸怀大略之栋梁,遂就请出诸葛武侯而成霸业。如今贤弟只望此图来看,蜀汉地理皆在此图之上,益州之地,可谓是沃野千里,民殷国富,得此地者,如何不能成就霸业也?贤弟且细思,如今邓艾得了成都,又如何不生谋反之心而成自家雄世霸业?”
钟会见姜维如此说,不由屡屡仔细观看军图,边看边叹,边叹边唏嘘不已,遂就手指军图之上山川河流一一问询姜维。
姜维则是见钟会之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时之间,竟然让钟会热血沸腾,手足无措,眼露炙热之态。
姜维看着钟会几近失态之状,不由暗喜:“某家之计已成十之八九也。”
正在姜维暗思之时,却是只听钟会眼不离图的直问姜维:“如何才能除去邓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