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宁听闻帝宗玦如此温柔的语气也稍稍停止了些,只是当下哭得不能自已,双手揪着帝宗玦的前襟,也不大好意思将头抬起来。帝宗玦怎么会不知道容熙宁心中所想,他安抚性的拍拍容熙宁的背,轻声安慰道:“我不逼你,你也不准避着我。”
容熙宁低低了“嗯”了一声,若不是帝宗玦自幼习武,只怕容熙宁这一声蚊子哼哼的声音他又要错过了的。得了容熙宁的回复,帝宗玦高高悬起的心总算也是放下来许多,更是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对容熙宁询问道:“我送你回惊澜殿,可好?”
惊澜殿,是皇后为容熙宁安排的住所,靠近皇子公主们的住所,如此安排也不会遭人非议。
容熙宁闷声道:“嗯。”
帝宗玦这才放心的将容熙宁一把打横抱起,走了小道,离开。
“瞧瞧,你分明就心不在焉。是不是三皇兄太过纵容你了,竟然还敢分神?”帝宗晋原本清秀温和的脸上似乎呈现出一丝薄怒,怒视着眼前的小丫头:“岳昭!”
“啊!”帝宗晋所恼怒之人正是岳昭公主。
岳昭被帝宗晋一叫,便是恍然间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帝宗晋,讨好的求饶道:“三皇兄,岳昭错了,岳昭错了。”
帝宗晋也不为所动,这个小丫头每每犯错只会用这一招。那双凤眼微微上挑,看着岳昭,问道:“错哪了?”
“我……”岳昭支支吾吾,不肯说话。十足一个耍赖的孩童模样,让帝宗晋看的又好笑又好气。无奈的点了一下岳昭的额头,手劲儿不小,点的岳昭的头都有些歪了去。
“你呀,心事儿都写在脸上了。”
“咦?有吗?”岳昭有些好奇的看着帝宗晋,那求知的模样更是让帝宗晋觉得有些愧疚感:这样欺负个小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帝宗晋无奈扶额自叹,他是不是又要当个知心大哥来开解这个困在死局的小丫头了?帝宗晋在心中暗叹一句,竟然每每都是他来充当这般角色。
“你可是因为容家大小姐入宫小住之事?”
帝宗晋一语中的,岳昭的脸色有些发白,也不肯让人知道他说中了她的心思。
“既然惦记着,不妨不过去看看。”
岳昭惊讶的看着帝宗晋,她去过看容熙宁?
帝宗晋的话让岳昭的心里有些不舒坦,她与容熙宁之间的事他是知道的。帝宗晋对于这个敢对岳昭说真话的女子很是好奇,当然他对于容熙宁的做法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岳昭身为中宫嫡女,太过单纯就容易被人利用,但是太过工于心计了,也会让人说中宫皇后教导不力,嫡女毫无皇家风范。容熙宁的话纵然是让岳昭伤心了好一阵,但是岳昭也不是个傻的。时隔多日,自然也想得清楚容熙宁当日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只图她这个大公主的身份。
只是岳昭是公主,自幼就被宠着惯着,让她压低自己个儿的身份去同容熙宁说话,去寻容熙宁,只怕还是年少得很,也拉不下这个面子来。故此,刚刚帝宗晋说那话之时,她是有些怔忪的。
“小丫头心性。”帝宗晋索性也不管岳昭的情绪的挣扎,独自起身,走到小桌旁去拿了一壶酒,准备离开。
岳昭看着帝宗晋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连忙跑下了棋桌,小跑上前,连忙拉住帝宗晋的袖子,哀哀的央求道:“三皇兄……”
帝宗晋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岳昭,带着几分玩笑的说道:“怎么回心转意了?”
“又不是人家变心,何来的回心转意啊……”岳昭小声的嘟囔着,但是手中却没有放开帝宗晋的袖子。
帝宗晋好笑的看着岳昭,看着她小声的嘟囔,又不敢大声反驳自己的样子。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对岳昭说道:“你去是不去?”
“去!”
岳昭说来说去也是个单纯的孩子,既然知道了容熙宁当初的那番话是为了自己好,想通了自然也就对于容熙宁没有什么嫌隙,反而是对容熙宁有些愧疚。她当日可是发了脾气呢!想到这里,岳昭又有些缩瑟。但是应了三皇兄自然是不能退缩的。
帝宗晋笑了笑,将酒壶换了个方向,牵着岳昭的小手往外走去。要说这容熙宁住的惊澜殿与他们现在在的雪阳宫相隔不远,帝宗晋带着岳昭缓缓的走过去,他甚至能感觉到小丫头手心渗出的汗。
帝宗晋无奈,却也不想再这时候对岳昭多说什么了。岳昭年龄小,若是能借此知道些事情,不管是好是坏都是对她有好处的。他不过是个皇子,再疼爱她,只怕有一日也会兵戎相见。帝宗晋在心中暗叹了一句,当下如此安定的局面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有人已经对现在的局面很不满意,蠢蠢欲动了。这一动,只怕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岳昭倒是只想着等会若是见到了容熙宁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帝宗晋有些沉敛的脸色。而帝宗晋看到岳昭的样子也笑了。如今的样子是最好的吧,能安心一时就一时。他原本也就是得过且过,不是么?
帝宗晋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看的周遭的宫女纷纷都羞红了脸:三皇子殿下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