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妍与她的“羊妈妈”道别

    子悠和桂花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热闹而简单。婚礼展羽没有参加，被邻村队长接去给难产的儿媳接生，又给队长摔断腿的老父亲接骨……

    等闹洞房的小青年陆续走了，韵清叫上三继子子川整理礼单：收到礼金二十三元，布料四块，暖水瓶两个，枕巾三对，脸盆二个，镜子一个……

    韵清将登录好的礼金及礼物的小册子交给了桂花。告诉她以后谁家大事小情要按册子上记录的回礼，并让她把礼金和礼品收好，以便回礼时用。

    桂花欢喜的接过礼单……

    子悠醉醺醺躺在炕上，呓语着说：“我不想同桂花结婚，我不想同桂花结婚……”

    突然有一天，子悠从耷拉着头，黑着脸从公社回来，桂花及韵清怎么问他也不说话……

    原来不知道是谁去公社诬告子悠，说子悠利用自己生产队长的权力，把青年点安排到自家大院内，是有觊觎之心，贪图女青年美色，并娶了女青年……

    子悠生产队长被撤后，原来的生产队长恢复原职后，又有人诬告展羽私自行医挣钱，还在自家菜园地里，种了罂粟，利用私自行医之便，把从罂粟提炼成毒药，害人……

    公社派来工作组如抄家一样，来人个个像凶神恶煞般，把展羽的手术刀，酒精，绷带，蒸馏锅等医疗器材物品，还有家里他们看得顺眼的东西一并全部没收。 医疗器械物品是展羽在抗美援朝战场受伤后，转业回地方疗养时，部队首长特批奖励给展羽的医疗物品，是希望展羽回地方利用这些医疗器械物品和自己的医术造福一方百姓的，展羽没有辜负首长的嘱托，多年无偿行医救人，不知道挽救多少生命和贫苦家庭……

    公社工作组人员不仅没收了展羽的医疗器械物品及家里生活用品，还把展家大院菜园里种的所有花草、蔬菜等农作物都铲除了……并把展羽带走了……

    公社工作组人员来抄家时，小梦妍吓得大哭不止，韵清被人推推搡搡，吓得双腿发软，尿都失禁了，人昏死过去……

    青年点被撤离展家大院，公社工作组无偿征收展家大院作食堂，展羽被羁押……

    听说展羽被羁押了，被展羽救死扶伤过的人们奔走相告，社员们，拿着锄头，铁锹，耙子来到公社门口，后来又来了许多妇女、孩子和老人，人越聚越多，都强烈要求公社工作组放人，公社工作组怕事态发展严重，被迫放人，但让展羽每天都得上学习班，学习毛主席语录，每天中午学习班上的人，都要举着木棍站在火辣辣的阳光下思过……

    展羽多次都晒晕中暑……

    子悠也在生产队部队部学习班反省，桂花整天愁眉苦脸，老三展子川，四老展子强，老五展子桉，老六展子勋，老七展子杰，老八展子康，九女迎迎一个个都吃不饱，每天找嫂子桂花和妈妈韵清要吃的，但只有小梦妍吃得白白胖胖的，因为当初展凤发现韵清没什么奶水，就托人给小梦妍，买了头奶羊，刚开始都是韵清给小梦妍把羊奶熬熟后，再放奶瓶里喂小梦妍吃，小梦妍能蹒跚走路后，韵清就带着小梦妍一起去挤羊奶，小梦妍有时也学着韵清的样子挤羊奶。好几次羊奶挤好后放到奶罐里，小梦妍不等韵清把奶熬熟，自己用小胖手抱起奶罐就喝，刚开始韵清特别担心这样喝生奶小梦妍会拉肚子，结果什么事儿也没有……还吃得白胖结实有力！

    大人们一忙起来，小梦妍感觉饿了，就自己去找奶羊，她管奶羊叫“羊妈妈”，时常钻到奶羊肚子下面，用嘴一叼奶羊奶头咕噜咕噜就吃起奶来，小梦妍还时常还把家里的玉米饼子给她的“羊妈妈”吃，因为这个还被展羽打了手板，告诉她不许再把家里口粮给奶羊吃。

    这几日子家里出了这么多烦心事儿，小梦妍就天天找“羊妈妈”说说话。抚摸奶羊的头，抱着它，亲吻它……与奶羊相拥而眠。

    展羽从学习班回来后，收到老同学的消息，叫他去北大荒，说是那个地方地多，人少，粮食也多，能让孩子们吃 饱饭。

    展羽决定带着孩子们妻子去北大荒投奔同学去，因为子悠已经结婚了，桂花也不愿意去北大荒，怕那个地方的寒冷。所以展羽决定让子悠和桂花留下，并找时机找政府上诉，要回房子和被抄去的医疗器械物品等，就不一起去北大荒了……

    展羽家被抄了，本来就少的家当这回更没什么了，也好，轻装简行。

    奶羊准备卖掉，因为几千里的路途，无法把奶羊带走。

    小梦妍听到大人们议论卖奶羊的事，哭闹不止……天天抱着奶羊不放手，睡觉也抱着奶羊……

    “羊妈妈，我要走了，你再多吃点吧……”小梦妍拿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玉米一边喂着她的“羊妈妈”，一边温柔不舍的说，胖乎乎的小手摸着奶羊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