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时,温柔拿开了自己的手腕,望着手腕上那一条银针划开正慢慢往外沁血的细小道口,想也不想便解下了绑在小臂上的袖箭,取下一支箭,在夙夜震惊的目光中,用锋利的箭簇将手腕上的道口再划深一分,只见猩红的血珠子汩汩往外淌,温柔却是眸光丝毫未变,将左手腕没入了浴桶水中。
清澈的水由下而上浮起了殷殷血色,待得血色将整个浴桶的水染透,温柔才将手臂从水中拿起,夙夜将早已备好的白纱布与金疮药递给温柔,温柔接过,在道口上轻轻洒上些药粉,而后动作娴熟地为自己的手腕缠上纱布。
包扎好手腕,温柔再走到了冷澈面前,瞧见他苍白的双颊渐渐浮上了浅浅的血色,温柔立刻让夙夜将他抱到床上。
夙夜手脚麻利地为冷澈擦身,穿好了里衣,再为他严严实实地盖好衾被,看着冷澈恢复了一丝丝血色的面容,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地放了下来。
“王妃,您辛苦了,夙夜已命人为王妃准备了参汤,夙夜这便亲自送王妃回烟水阁歇歇。”此一刻,夙夜对温柔的所有猜疑与顾忌烟消云散,从来没有谁,为爷做到愿意伤了自己的份上,更何况是一个他们有所疑虑的女人。
“不必,劳大管事为我端把椅子来,我须得亲自守着王爷醒来。”温柔微微摇头,因为她不确保天亮之前他还会不会出现状况,若是她离开了,一旦出现了状况,她再由烟水阁赶来便是耽搁了时间,毕竟,他今夜的状况实在反常,他体内的毒,似乎是想要提前取了他的性命。
她既然决定要管了他这条命,就不会让他的命有任何闪失。
“是。”夙夜本想劝温柔去歇息,但是他也是担心冷澈会再有突发状况,便应了,端来了一把太师椅放到冷澈床前。
“王爷以前可曾出现过这样的状况?”温柔在太师椅上坐下,接过夙夜递来的一杯温水,想到,便问道,眉心微拧。
夙夜思忖片刻,答道:“十年前有过一次。”那日的情况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每每想来都能让他胆战心惊,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竟还是发生了,而他们明明每一步都想到了想好了,为何还会发生这种情况!
“十年前?”温柔微皱的眉心拧得更紧了一分,“那当年是如何救治的?”
“回王妃,当年是毒衣仙子施救,至于如何施救,当时毒衣仙子将我等屏开,所以夙夜不知毒衣仙子是如何救治的爷。”只记得当时毒衣仙子施救完后,望着碧透的苍穹叹道“悲也哀也,狠也毒也,天也命也”,而过后爷也是只字未提。
太后与青王均视爷为眼中钉,爷自不会对此二人掉以轻心,而爷体内的毒绝不会平白无由地骤然喷发不可抑制,必是有人在他们未曾料到的暗处,对爷动了手脚。
这个人竟然这般了得,竟然能在爷的意料之外。
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