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白王府里的人,自然都想知道白王爷长甚模样,况且昨夜尹儿看到了夙夜对白王那恭敬的态度,还有深夜还敢前来烟水阁的男子,自然要猜想那是不是白王爷。
“若那是白王爷,又会怎样?”温柔浅笑着问,这尹儿,不知心里又在想着些什么。
“若那是白王爷,奴婢就替王妃高兴啊!”尹儿忽然笑得很是兴奋,“王爷与王妃本就是夫妻,可是自王妃到这王府之后,您与王爷都没见过几次面儿,昨夜是王爷自个儿来找您!不就是说,您与王爷肯定要往好处走的!而且白王爷生的那般美,与王妃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温柔有些无奈地笑了,没有发表什么见解,也没阻拦尹儿往下说,尹儿便笑着絮絮叨叨地说着,所说的一切,皆是为温柔高兴的话。
心底,暖暖的。
大约将近正午时分,夙夜前来烟水阁,尹儿将他请进了厅子。
“夙夜见过王妃。”一见到温柔,夙夜即刻躬身行礼。
“大管事不必多礼,可是王爷早朝回来了?”
“正是。”夙夜应道,而后将手中的明黄卷轴双手递与温柔,恭敬道,“王爷命夙夜将此卷轴交予王妃。”
明黄的卷轴,想来必是圣旨,看来,离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
温柔亦是双手接过圣旨,打开,嘴角勾起一记若有似无的笑意,果然如她所料。
“大管事,现下可否方便见王爷?”温柔看罢圣旨,阖上之后向夙夜问道。
“自然可以,王妃请。”爷早就知道王妃看完圣旨定要去见他。
瓦釜雷鸣深处。
黑衣伺候冷澈脱下身上的官袍,撑开他素日里喜欢穿的白衣为他穿上,而后便退下去准备泡澡用的热水,黑衣方退下,温柔便到了。
依旧是夹着些许药味的馨香,温柔一见到冷澈,便笑着朝他道贺:“温柔恭喜王爷成为夷国丞相,总领国政!”
“王妃认为这是好事?”冷澈对温柔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待温柔坐下后,自己方才落座,脸上表情淡淡,没有一丝喜悦之感。
“自然是好事,有了这丞相一位,王爷便可光明正大为王上谋事。”便不再只是暗里谋事。
“王妃真是瞧得清楚。”从今日起,他便可光明正大地为庙堂,为大夷谋事,他们根基已稳,无须再有所掩藏,该反击了。
“温柔若是没有一双明慧的眼睛,还谈何襄助王爷?”况且是这么直观之事,“只是,如今王爷登上相位,是否该与温柔说说这朝局?”
“说是自然要说,不过在说之前,我想知道,王妃对目下大夷的朝局了解多少?”之间再没有任何猜忌顾虑的两人,此时便可打开天窗说亮话。
“太后把持朝政,王上几近傀儡,外戚势力强大,官员腐败,庙堂晦暗。”温柔将自己所知所解尽托出。
“那王妃对整个大夷的局势又了解多少?”冷澈眸光沉沉,她分析的不错,不过却仅是表面。
“邦交尚算平稳,边城尚算安宁,唯有与海国时有小战发生,国库连年空亏,赋税沉重,百姓苦不堪言,与外贸易停滞,无异于自断财源,除帝都之外,富庶城池时有灾情发生,亡羊而不补牢,财富年年有失。”
“王妃真是将整个大夷的局势看得透彻。”冷澈由衷赞赏一句,虽然她所说的并非全然正确,但是整个大夷上下,又能找得出几个与她一般将国势看得清楚的女子,“如今的大夷,如一盘散沙,随时都能被战争的飓风吹散碾碎,届时再想护住大夷,便如同想要覆巢之下的完卵一般,所以要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前,将大夷的散沙筑城长城,永垂不朽!”
“王爷可有对策?”听着冷澈的话,温柔仿佛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他的烈烈雄心。
“王妃不是要明了朝局么?我这便与王妃一一分析。”冷澈没有回答温柔的话,然而望着她的眼神却灼灼如火焰,仿佛论及大夷的国命,他整个人都在燃烧。
这是一个将家国看得重比一切的男人,温柔在他的眼神里,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内心所感。
只是,他又是出奇的冷静,冷着声音将朝局分析清楚,虽然他说得并不多,但是温柔足以明白了解。
然而,他告诉她的,只是局势分析,那些人的真正身份,他并未打算告诉她,因为还不是时机让她知道。
“叩叩……”说话间,屋外响起了叩门声,继而响起了夙夜的声音,“爷,宫里李公公亲自来王府传话,道是太后想要见见王妃,请王妃明日进宫一趟。”
太后要见她?温柔微微皱起了眉。
“王妃可是要去?”冷澈微微笑道。
“太后之命,如何能不去?”温柔亦是笑着回答,虽然知道太后并非善茬,但是目前毕竟是太后掌权,她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况且就算她不是善茬,她也有的是法子应对。
“既然如此,夙夜,去回了李公公,明日我与王妃一道去面见太后。”冷澈向夙夜吩咐完,而后才看向微微怔住的温柔道,“王妃之身入宫,我有些不放心。”
太后招她进宫,绝无善意,他必须防着,况且太后并非容易对付之人,还是有他在为好,以免她应付不来。
冷澈自己不知为何心底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而温柔,心蓦地一颤,冷澈的话,让她觉得莫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