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叩叩……”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只听屋内传来夙夜的声音,冷澈便推门而入。
“爷!”看到是冷澈前来,夙夜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要下床穿鞋作礼,却被冷澈制止,“身上有伤,躺下就好,无须多礼。”
冷澈说完,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夙夜,自己则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把药喝了。”
“爷怎亲自前来?当真是折煞了夙夜。”夙夜的眉心一如既往地蹙着,受宠若惊地接过冷澈递来的药碗,“夙夜身上的伤无事,静养个一两日便可痊愈,怎敢劳爷亲自为夙夜端药来。”
“不过睡不着,来看看你伤势如何而已,须不着你这么多话。”听惯了夙夜的诸多客气话,冷澈每每只觉得他是多话,“也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爷有何问题只管问便好,哪里须得着这么来折煞夙夜。”夙夜难得地微微一笑,将药碗捧至嘴边,昂头喝了。
“女人是什么滋味,你是否碰过女人?”
“噗!”冷澈的一句问话,让夙夜将还未咽下的汤药尽数吐了出来,用极度受惊的眼神望着冷澈,仿佛在看一个自己从未认识的人一般,“爷如何这般问!”
天!爷怎会问这种问题!这让他如何回答!
“你只管回答便是。”冷澈的表情确实严肃的,看着一脸惊讶不止的夙夜也不生气,“你我自幼便认识,当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有过,有过一次……”冷澈虽然严肃,夙夜却是面红耳赤,这种问题,他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何时之事?”
“便是为爷到云莲山寻医那次……”
“什么感觉?”冷澈追问。
“挺……好……”夙夜的脸已像熟透了的柿子,“同一个女子,有过三四回……”
“事后可会想她?”
“想她倒是不会想她,不过是她需要,我也需要,就这么……”毕竟他心里的人不是她,不过是他们身体各自所需罢了。
“不会想她……也不会想起当时的事?”
“不会,若是我爱她,我才会想她,不过夙夜心里的人不是她,想必她心里的人也不是夙夜。”夙夜微微摇头,只是他爱的人又能如何?爱不得碰不得,便是连看都看不得。
“爷,可是出了什么事?”爷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对女人起了兴趣!爷不喜女人他是知道,而所有的女子,皆都对爷退避三舍,都怕嫁了爷守活寡,以致爷到了而立之年还未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他甚至觉得爷不知什么叫情爱,怎么突然会问起情爱的问题!莫不是王妃……
“好好歇着吧,不必起身相送。”冷澈沉默许久,才拍拍夙夜的肩,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夙夜望着冷澈的背影,愈发地觉得今日的爷不是他所认识的爷,莫不是爷对王妃动心了?若是爷动心了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因为王妃是第一个肯对爷好,不怕爷的人,而爷,也该是有子嗣了……
冷澈出了夙夜的住所,在王府里慢慢踱步。
爱,才会想?是这样么?
所以,他才会想她么?他喜欢她,喜欢看她紧张他的模样,想将她护在手心里疼着宠着,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这是爱么?
冷澈慢慢踱着脚步,忽然停住脚步,抬头时,竟不知何时,自己走到了烟水阁前,望着那风灯摇曳中的“烟水阁”三个字,又想到了她的笑颜。
想要见她,冷澈的心底忽然升起了这个念头,便像受了蛊惑一般迈开步子,往烟水阁里处去了。
廊下的风灯在暗夜中摇曳,碎了一地昏黄的光。
当一袭白衣的冷澈出现在尹儿视线里的时候,尹儿几乎惊得将手中的瓷碗都摔到了地上,连忙向冷澈躬身屈膝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尹儿一是惊讶冷澈为何会这个时辰出现在烟水阁,一是因为他实在太美了,让她连瞧都不敢多瞧上一眼。
冷澈微微颔首,注意到尹儿手中的空瓷碗中还残留着一些药渣,问道:“何人用药?”
“回王爷,这药是王妃需用的,王妃受了伤,需要用药。”尹儿低着头小声地回答着,面前的人给她太过冰冷窒息的感觉,让她连头也不敢抬。
“王妃受了伤?何时之事?”冷澈眼底闪过一抹冰寒,她受伤了?为何今日见到她时他没有发现!
“奴婢不知,王妃回来时就已受了伤。”尹儿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接着小声问道,“王爷可是要见王妃?奴婢这就去通传……”
尹儿只想赶快离开,再呆在他的视线之内她觉得自己都会被他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这哪里像是传闻中的一身是病的王爷,即便他不说一句话,都足以让她胆寒。
“王妃可歇下了?”冷澈的眸子冷冷的,仿佛这冬日不能融化的霜雪。
“王妃喝了药已歇下了……”尹儿小心翼翼地说完,又继续道,“可需要奴婢将王妃叫醒吗?”
“不必了,退下吧。”冷澈轻轻摆手遣退了尹儿,按照记忆里对烟水阁的印象往卧房走去,轻轻推开了闭起的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温温的暖意与淡淡的馨香,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宁。
一张美人榻上,还摆放着尚未合起的书卷,似乎是主人前一刻还躺在榻上看书,忽觉困了,便轻放下书卷,到床榻上歇着去了。
或许是主人不喜夜里房里太过明亮的原因,整间卧房内只燃了一支蜡烛,将整间卧房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烛台旁还放有一支备用的蜡烛。
冷澈仿佛如入自己的瓦釜雷鸣一般自如,撩开了床榻前曳地的浅蓝色纱帐,往纱帐后的床榻走去。
走到床榻前,只见往右侧着身睡着,正好面朝外,面容沉静极了,与往日里的她截然不同,那姣好而沉静的面容,安静得让人心安,望着沉睡中的温柔,冷澈只觉心底的一根弦仿佛突然间被人拨了一下,乱了整颗心跳的节奏。
冷澈在床沿上坐下,不由自主地抬起手,靠近温柔的脸庞,想要将垂在她脸上的一缕发丝撩开,然而他的手还为碰到温柔的脸颊,便觉一道寒光闪过,也不避让,甚至连一丝惊慌也无,眼神如常,将眼神从眼前突然坐起的温柔面上移到逼在自己脖子上的铜色匕首上,淡淡一笑,道:“阿柔这匕首若是再往前一分,只怕便要担上谋杀亲夫的罪名了。”
“王爷?”在看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冷澈时,温柔眸光一沉,将匕首从他脖子上拿开,也学着他淡淡的口吻道,“那这便要问王爷自己了,突然出现,也不闪避,就不怕温柔不小心失了手?”
明明可以避开,却依旧面不改色,是料定了她不会错伤他?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又是想做什么?若非她睡眠原本就浅,且早已养成了从不深睡的习惯,怕也不会知道有人来到面前。
“阿柔既然知道是我,便不会有不小心失了手之说。”冷澈嘴角的淡笑里含着一抹笃定,见温柔将匕首收回皮套内,而后放回枕头下,又道,“枕匕而睡,王妃岂非是连睡也睡不安宁?”
“王爷你说呢?身处白王府,若不枕匕而睡,何时见了阎王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温柔将匕首在枕下放好,才抬起头,用极不欢迎的眼神望着冷澈,“不知王爷这个时辰来找温柔,所为何事?”
并且还是悄声无息地来,若非她反应得快,他的咽喉方才就被她割破了,这如何能让她能给他好脸色。
“因为。”冷澈却是目光灼灼地望着温柔,语气里有说不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