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爷真是好雅兴。”温柔临凭栏而坐,望着一旁茶婢细心地按着煮茶顺序在用心地煮茶,而后将青绿香酽的茶汁滤出,双手捧至自己面前,闻着清心扑鼻的茶香,淡淡道。
“漓自然比不得大哥,成日要为国事操劳,漓身上不过是挂着一虚职,平日里无甚事可做,若不再寻些自己喜欢的事做,岂不是要自己憋闷死?”玄王端起茶婢放在面前的茶,轻饮了一口笑道,“这茶名越吴,很是不错,嫂嫂请尝尝。”
温柔轻啜了一口,淡淡笑道:“的确是好茶。”
“漓心里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玄王爷但问。”
“嫂嫂平日里可有得罪了些什么人?”为何他三次见到她,她都是处在或大或小地矛盾中。
“温柔从未得罪过什么人,至于今日之事,温柔也是丝毫不知。”温柔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她心里亦是在想这个问题,究竟是何人想要对她动手?而究竟是对她,还是对澈?
“不过今日之事,还是多谢玄王爷相救。”
“不过举手之劳,既然漓知道了嫂嫂身处危险之中,又岂会视而不见?”玄王温柔的话,顿时在二人之间弥散出一股暧昧的味道,“不过话说来,漓与嫂嫂当真是很有缘分。”
温柔心下有思量,想着她今日险些遇到埋伏一事,是否也会发生在冷澈身上,因而对于玄王的话并未太在意,再饮了一口茶,便道,“时辰不早,温柔当回府了,否则下人们寻不到温柔,该是急了。”
“时辰还很早,嫂嫂何须急?且今夜有社火,嫂嫂不想瞧瞧也热闹一番?”眼见温柔似是无心与他坐谈,玄王眼底闪过一缕寒芒,又旋即消失,面上依旧是和煦的笑,“至于白王府里,漓可让人去捎话,嫂嫂又何必急在此时回去?”
“想来嫂嫂不是怕下人们焦急,而是怕大哥担忧才是。”说到此,玄王握着茶杯的手不禁紧了紧。
“玄王爷此话何意?”温柔抬眸,望着玄王温和的眸子,有些冷冷地问道。
“不过是想留嫂嫂一齐看热火罢了,岂有他哉。”玄王有些抱歉地笑笑,“可是漓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嫂嫂不快了?”
“漓不过是羡慕大哥,有些恨自己的游手好闲罢了,大哥如今是执政大臣,为了让新法能顺利推行,王上更是将镇夷剑交到了大哥手上,而漓却依旧只能游逛于街市中,于国无丝毫用处可言。”言及此,玄王的温和的眸子里染上的淡淡的哀伤。
镇夷剑,太祖王上打下大夷江山时曾用过的长剑,而后由世代帝王传承,手执镇夷剑,便如帝王亲临,拥有生杀予夺之权,更能违抗帝命而无罪,镇夷剑,象征着至高的权力与殊荣,自大夷开朝至今,能佩镇夷剑之人屈指可数,如今王上将镇夷剑交到冷澈手里,便向整个大夷宣告着要将变法一事全权交到冷澈手里。
玄王的话让温柔震惊,她虽知晓王上必会倚重冷澈来推行新法,但是她还未知王上竟然将镇夷剑交到了他的手里。
“玄王爷何须自怨自艾,有志之士必不会长久隐匿市井而不被人觉。”温柔现下无心与玄王多说,镇夷剑一交到他手,这便预示着他将置身于一个言不清有多大的危险之中,她必须到他的身边去。
说罢,温柔站起了身,向玄王微微颔首道:“恕温柔实在不能陪玄王爷观赏社火,先行告辞。”
“既然嫂嫂执意离去,漓也不当再多留,嫂嫂可需漓送嫂嫂回府?”
“多谢玄王爷好意,这倒是不必了。”温柔说完,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
待温柔离开之后,玄王嘴角的笑容渐渐沉了下来。
“沐风。”
“属下在。”
“截住她。”玄王的眸子里,骤然寒光一凛。
“公子,这……”沐风蓦然一惊,公子,想要做什么!
“她就是大哥的软肋,而大哥就是这新法推行的核心骨,捏住这根软肋,我要看在大哥心里,是在大夷变法重要,还是她重要。”玄王眼神微敛,笑得阴沉。
“是,属下这就去办!”沐风突然精神抖擞,他还以为公子是看上了那个女人而非要她不可,原来是他多想了,公子可是未来的王者,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得起公子。
“小心行事,不可让她知道是何人所为,亦不可伤她分毫。”
“属下明白,属下这便去!”
他要的女人,既已到了他面前,他又怎会再让她离去?
玄王望着摆在自己对面,温柔方才所用过的茶杯,只见杯中满满的茶汁似乎动也未动过,可见她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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