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紫王身上的伤已经无甚大碍,该是进宫与王上商讨新兵整训一事的时候了,冷澈本欲想让温柔随他一道进宫,道是也想听听她的意见,实际却是觉得她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然却被温柔婉拒了,道是身子乏,冷澈便依了她,留夙夜照顾她,暗中再调了十余暗卫护着,这才放心地与紫王一道进宫了。
待冷澈走后,温柔把夙夜叫到面前。
“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遣散暗卫。”温柔坐在烟水阁前厅的主位上,表情冰冷,夙夜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初进白王府时候的温柔,冷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如爷一般。
她知道他定会在她身边排布暗卫,以护她安全无虞,可是她不需要。
“王妃,这是爷的命令……”遣散暗卫,这可就是在违抗爷的命令。
“遣散暗卫。”温柔没有说别的,只是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夙夜只觉寒气森然,也不再多话,便应了声,心下想这就是所谓的夫妻吗,命令的口吻都一样,从前只是爷自己,他都时常觉得芒刺在背,如今再有王妃,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扎成刺猬。
“云浪。”
“属下在。”
“马车可备好了?”
“回王妃,备好了。”
“王妃可遣散暗卫,但是夙夜却必须守在王妃身旁。”将暗卫遣散之后回来到温柔面前的夙夜,听闻温柔又命云浪备马车,眉心蹙得更紧了。
“依旧是西云寺,依旧是你二人与我去。”温柔接过尹儿递上的长剑,握在手里,站起了身,往院外走去。
从来都是她自己行动,身边多个人只会碍手碍脚,奈何夙夜是他的心腹,也代表了他对她的爱护,她没有理由推开,况且夙夜与云浪皆是聪明之人,就算有事发生,也不会成为绊手绊脚的累赘。
“是。”夙夜与云浪齐声应道。
西云寺,依旧是那名年轻的和尚出来相迎,眉眼间依旧隐隐有忧伤之色,似乎还未能从住持大师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依旧是那一身青灰的布袍,见到温柔时只是双手合十向她微微一躬身,便转身往里去了,温柔依然让夙夜与云浪在寺里等待,自己随着年轻和尚走了。
温柔踏进了后山的一片浓雾之中,踏进了魂归林,踏进了那个明亮的山洞,黑石台后的依旧是四名男子,但却已不是三日前见到的那四人。
只见四人皆是黑衣黑玉冠,脸上没有过多的情感,而最右边一人,竟是坐在木轮椅之上,四人的目光,皆是汇聚到正朝他们走近的温柔身上,眸子里皆有一闪而过的惊诧。
偌大的山洞中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未有人说话,年轻和尚率先走到黑石台前,依旧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掌心,让血滴落到石台上的空漏之处,而后只见四名男子同时将手中所握的四分之一白璧放到了那空漏之中,年轻和尚将匕首递与温柔,温柔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掌心,在她的血滴落到白璧上时,能清楚的看见已然分成四瓣的白璧在慢慢契合,最后竟是完完整整的一块龙玉白璧。
“北辟、南元、西朝、东露,拜见主上!”恭敬肃然的声音在温柔耳畔隆隆响起,年轻和尚默默离开,温柔则是波澜不惊地望着面前四人,这四个人,手中握着的,究竟有何力量?
“请起。”温柔对四人做了一个虚扶的手势。
“谢过主上!”单膝跪地的三人便齐齐站起身,而后往两侧别开了身子,露出他们身后一方贴着岩壁而刻着麒麟纹的大石椅,温柔会意,将龙玉白璧紧握在手中,径自走到石椅前,撩衣而坐。
“不知主上将我等召集而来,有何令下?”东露率先开口,沉稳的语气里有股粗犷的味道,温柔不禁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只见他长相平平,但是他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度却远非相貌所能及,必是个极富才具之人。
“诸位,我乃第十代龙玉白璧继承人,第十代镇国公子温柔,若是诸位不弃,日后我等可以姓名相称。”温柔从石椅上豁然站起,抱拳向面前四人深深一躬。
“礼不可逾,我等万不可与主上姓名相称,我等谨听命于主上,其余,皆不可谈。”北辟坐在轮椅之上,面上表情极是恭敬,头微垂,话语很是温和。
“温柔心底有疑惑,不知诸位能否为温柔解惑?”想来皆是铮铮硬汉,温柔也不再多说,她现下想要了解的,是他们,究竟以何称之为龙玉白璧的力量。
“主上有话只管问便可,我等所知的,定会如实相告。”
“关于这龙玉白璧,温柔不甚了解,诸位可否告知温柔一二?”温柔低头看了自己掌心中的白璧一眼,再将眸光落到了面前四人身上。
“我先说罢。”温柔的话音方落,北辟温和的声音便慢慢回荡在山洞之中。
北辟,龙玉白璧力量之一的代号,正如镇国公子这个代号一般,镇国公子传至第十代,北辟传人传至第八代,北辟之所以为龙玉白璧的力量之一,是因为当初是第一代镇国公纳入的,也正因为有了第一代镇国公子,才有了北辟的存在。
大夷开国之初,仍是四方动荡,太祖王上派镇国公四方镇压叛乱势力,北辟一族险些就毁于夷北叛乱之中,是镇国公拯救了即将灭族的北辟,北辟自愿向镇国公俯首称臣,并且发誓世代效命于镇国公极其后人。
后来,大夷渐渐崛起,北辟一族却渐渐消隐,不为别的,只为当年镇国公有过遗命,若当大夷国运康宁,北辟自当隐于世,若非龙玉白璧出现,绝不可再以北辟之命出现在大夷之内。
渐渐的,原本能征善战的北辟族人消失了,走上了弃械从商之道,如今,虽然北辟依然作为龙玉白璧的力量而存在,却是已经完完全全地转变了形式。
“若是主上所需,北辟全部财富皆可献给主上!”北辟嘴角挂着璀然的笑,仿佛他的生命仅为一条遗命而存在,仅为镇国公血脉而存在一般。
温柔望着北辟嘴角的笑,陡然震惊,问道:“足下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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