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干旱,烈日。
枯河,戈壁,胡杨。
十一月的桑德河只剩下细小的一条,在枯水期的胡杨林中,成为动植物唯一的生存依仗。
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动物,荒无人烟的地段里,只有一座废弃的丰收神庙,建造在毫无遮蔽的河床边沿。
以及一个孤零零的影子。
那是一个走路很慢的人,他的衣领很高。
他缓缓接近神庙,在离神庙还有一步之遥时,他突然转身,面朝东方。
那里是沙海的更深处,只看见黄沙与白色天空的交界,还有层层热浪。
在厚如水幕的热浪里,一个黑色的小点,正从天边往北辗转挪移。
高衣领于是盯着那个小点,直到他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他眨了一下眼睛,与此同时他听见一声发令。
废弃神庙的大门被从内侧踹开,破损的门板飞溅到高衣领的身上。
“举起双手!”
破门而出的声音着实把高衣领吓了一跳,他抖了一下,然后按照要求将两只手臂都抬高,然后将手掌摊开,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我只是,来拜神。”
高衣领将一句话分成两段,也许是因为紧张,可以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盯着无光的神庙里侧,火铳对准着自己,似乎一个擦枪走火就会让自己成为秃鹫的口粮。而从火枪手的背后,士兵们鱼贯而出,在自己的四周形成包围。
“拜哪座神?”
神庙里侧传来低沉的嗓音。那声音沙哑却稳健,像是低伏于树下的毒蛇。
“温特……撒克逊……”
听到这个声音,高衣领缓缓吐出一个人名。他的眉头轻微地皱起,上下牙结实地咬合,只让这人名从牙缝里挤出。
“哦,原来我成神了。”
黑暗中的人影拍了拍瞄准高衣领的火枪手,那之后缓步走向光明。
高衣领看到一个壮阔如山的身影,那身影比自己高半个头颅。
温特公爵的权杖在烈日下闪着金光,衣角的华章也在这一刻流光溢彩。
他为什么会在沙漠?
高衣领的内心刹那间思考了数千种可能性,但每一个可能性都对解决当前的局势无益。下一刻他看见公爵举起了权杖,于是他将牙关咬得更紧,决定先逃离。
“痛苦!”
他突然将高举的双手放平,低声喊出名词,手心里闪耀出黑色的光。
“射击!”
火枪手发出号令,但已为时已晚。射击的口令还没传达到众人的耳朵,那黑光泛起的烟雾,已经迷上了士兵的眼睛。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教堂外响起,那是武器落地的声音。
当高衣领再次环视四周,周围的士兵已全部像软壳的虾蟹,躺在酷热的沙地里不住哀嚎。
火枪手同样也瘫软在地上,火铳的枪口依旧对准那黑色的人影,他的手指也依旧握着火铳的扳机,但却怎么也使不出按下扳机的力气。
看起来,高衣领这一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在刹那间放倒了十余人,让他们只能在地上哀嚎辗转,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倒下去的这群人,对这场对局毫无意义。
站着的两位,才是故事的主角。
“我知道你是谁了。”
温特公爵高举权杖,魔法能量在他的手中凝聚。
“你是潘安(Pain)。”
“公爵大人消息齐备。”
潘安伸出手背,擦了擦嘴角。
也许是过于咬紧的牙关磕碰了口腔,他的嘴角出现血渍。他眯着瞳孔看着那高举的权杖,想起一些传闻。
“下次见面,一定招待。”
那之后他一跃而起,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欲走。
“别走的这么急,我还有事要问你。”
温特撒克逊这样说。那之后权杖从空中落下,在地面敲击了三次。
沙地上泛起波纹,那波纹向外快速扩张,追击着遁走的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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