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村庄城镇的人员骤减,同时也带来了整个帝国新的成员——
“异化人”。
那些疾病缠身却又因此身怀绝技的人们。
异化人对于帝国而言,永远是巨大的不安定因素。
首先是疾病本身,
产生稳定异化的病人并非从疾病中痊愈,而是代表了疾病与他们在一定程度间相融。
没有人能够证明,能力稳定的异化病人不会向周围的人们传播疾病,即使是富兰克林学院的科学家,也只能证实,稳定异化后,异化病因子传播的概率比正常情况下要大大减小。
这之后便是对于整个社会的不安定。
偏激、狂躁、打砸抢烧,精力难以释放同时又遭受着极大生理痛苦的不稳定异化患者们,对周围的一切所带来的永远是破坏。
而稳定异化与不稳定异化又总是一墙之隔——
也许上一秒与你相谈甚欢的异化人朋友还与你相见恨晚,下一秒,他就变得天涯陌路,恨不得生啖你肉——
他们是真的能够生啖你肉的,那些尖牙利嘴的异化形态,仿若从地狱里出逃的恶鬼,又或者说,他们就是恶鬼本身。
……
利刃破空的声音在潘安的耳边呼啸,
他一个后仰,堪堪躲开那冲着面门而来青紫色利爪。
再看神父,半张脸哭,半张脸笑,半张脸面皮青紫,形如恶魔,半张脸脸色惨白,汗水涔涔。
潘安明白,在方才的生死之间,对方已将身心都交给疾病本身,这样“半张脸”的厉鬼形态,兴许就是这位异化人神父的不稳定异化形态了。
在这样情况下,任何的语言都无法影响对方分毫,因为对于任何一位异化病人,倘若不将自己的异化力挥洒到淋漓尽致,是绝无可能从不稳定异化中脱离退出的。
但是潘安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脱离。
当他在手上升起黑光,试图毁灭神父时,就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抱有一百二十分的决心。
神父的异化形态,只是让“未来”来的稍晚一些而已。
“痛苦!”
潘安低吼。
他的手掌升起新的黑光,
那黑色的光球从他的手心迅速扩大,不到一秒,其大小就如同一个紧握的拳头。
潘安将那黑色的光球朝着半张脸丢出,打在对方的手臂上。
那光球里饱含着世间一切的苦痛与憎恶,
饱含着潘安前半生所承受的所有苦痛集合——
这正是潘安的异化能力,
他能够将自己经受过的苦难通过黑光的形式传达给他人。
光球接触半张脸的手臂迅速消散,那之后半张脸发出凄厉的叫声。
“哪里来的牛叫?”
亚瑟从书房探出头来,只看见满地杯盘狼藉,七零八落的桌椅案台间,衣衫褴褛的神父已没了声息。
而距离神父咫尺之遥的空处,潘安同样躺坐地上。
他用左手升起白光,
之后将白光敷盖在脱力的右臂,
咬牙切齿。
“这是怎么了???”
亚瑟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觉得自己瞬间酒醒了。
“他是异化人,他死了。”
潘安简单归纳总结。
那之后他躺倒在地,
沉默片刻后又说:
“我发现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些小孩。”
潘安送那些小孩去了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