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每年举行一次,聚集了皇城中所有尊贵的少女,墨国皇城的所有未出嫁的贵族少女都以能够拿到一张宴的请帖而感到骄傲自豪。而最初这个宴会,则是由墨国二公主宫清容发起,也得到过承元帝的首肯,所以,宴也一直是在墨国的皇宫举行的。
众贵女在宴会半月前收到请帖,便要开始准备衣饰。这准备衣饰,也是一门学问,既不能比几位公主出挑高贵,又不能毫不起眼,淹没在人群中,若是挑好了,可能你的名字第二天便传遍了皇城,若是挑得不好,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接受众人好几个月的嘲笑。结果,每次离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皇城中数一数二的银楼和布庄便忙活开了,定做首饰、衣物的,不仅要样样好看,还要独一无二,不能与别人重复,不然遭殃的可能就是这些银楼、布庄的老板掌柜了。
今年的宴是在清雅阁中举行的,要知道这清雅阁,可是整个皇宫最美的地方,亭台楼阁,绿水青柳,如水墨画一般的景色,处处都精致非常,却又透着一股大气,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仿佛再多的溢美之词也无法形容对这里淡雅景色的赞美。
本来清雅阁是一个如同禁地的地方,连受宠如二公主宫清容也从来没有踏进过这里,却不知这次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二公主说动了皇帝陛下,同意了她将宴设在清雅阁。
在外人看来,这自然是宫清容的本事,而且也是她受宠的表现,但是只有宫清容自己知道,她是求了多久,才让父皇勉强答应,还叫她小心点,不要变了阁中的摆设,若不是这样,她又岂会将宴摆在这湖边,忍受这寒风!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宫长月!
没错,当初宫长月及笄的时候,承元帝让她挑一处宫殿,她随意一指,挑中了挨着清雅阁的未央宫,后来承元帝一思索,干脆连清雅阁也一并赐给她了,所以,现在举办宴的清雅阁,是大公主宫长月的地儿。
而宫长月此时刚刚下了马车,朝着未央宫走来的事情,宫清容并不知晓。
相比其他来参加宴的少女们,刚刚及笄的宫清容却穿着一身朱红色,领口和袖口都绣着华丽的花纹,乌发高高盘起,发间朝阳五凤攒珠钗让她看起来格外的雍容华贵,与那些少女们一比,皇家公主的高贵气度便出来了。
她坐在首位,笑颜盈盈地看着下面众人,美丽的脸庞,看起来华贵而美好。
虽然宫清容对坐在湖边十分不满而对宫长月抱怨万分,但是事实上,他们所在的这个未名湖畔,恰恰是整个清雅阁风景最好的地方……白衣翩翩的乐府琴师们轻轻抚琴,流水般轻盈地音乐从他们的指尖泻下。平静无波的未名湖,水质清澈见底,湖畔的梧桐树颜色灿烂而美好。碧绿的草地蔓延开来,不远处就是一片梅花林,花香裹在风中缓缓飘过来,沁人心脾,仿佛心中所有的烦躁和不安都被洗涤了一般。而宫清容所谓的吹冷风,也有些言不符实,地上铺着华丽的柔软地毯,处处都摆放着暖炉,而宫清容的身上,更是披着一件白狐裘皮,温暖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哪有她说得那么痛苦?
“二皇姐!”少女娇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宫清容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五皇妹宫华梦。
“华梦,你来了,快来皇姐身边坐。”宫清容对自己的这个皇妹也很是喜爱,立即招手唤她过来。
宫华梦的性格一向娇憨,为人也比较单纯,长相虽不如宫清容艳丽,却有另一种清秀可爱的美丽,一身水蓝色的广袖留仙裙,以及领口和袖口处柔软的狐毛,甚是符合她那性子。
宫华梦依言在宫清容身边坐下,却又忍不住探头向下面看去,黑溜溜的眸中满是灵动,她转头问着宫清容:“皇姐,人都到齐了吗?”
宫清容的脸色一沉,眉头也皱了起来:“哼,就差那个左茗雅了,连本宫都已经坐在这里了,她居然还来得这么迟!”言语之间,全是对左茗雅的不满。
不过说来也是,宫清容向来是一个爱好攀比的女子,现在却有一个人爬在了她的上面,恐怕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摆出一副笑脸相待的。
说曹操,曹操到。宫清容一抬头,便看到姗姗来迟的左茗雅,在宫女的带领下,朝这边走来。
宫清容心里升起一团怒火,腾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左茗雅,神色间满是倨傲,语带讽刺地说:“左小姐还真是贵人呢,连本宫都坐在这里了,左小姐才姗姗来迟,莫不是……看不起本宫的宴?”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笑颜盈盈的少女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