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下来。
“吵完了?”宫长月漫不经心地说道。
文臣的队伍中很快站出来一个人:“殿下,臣以为开一行,尚不是时候!”
“那告诉本王,什么才是时候。”宫长月平静淡漠的目光看向这个站出来的人。
她没有发怒,声音也很平静,可她的目光,就是带给了下面众人无比的压力,好似一座山岳朝着自己压过来似的。站出来的这个人,感觉尤甚。
“现在孟国对我墨国虎视眈眈,靳国也甚是不安分,我墨国的军队实力相较于另外两国又要落后得多,若是这两国决定起兵攻打我墨国,我墨国难道要坐以待毙?”宫长月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还是说,是你们这些文臣要上战场!”
一句话,说得所有文臣哑口无言。
大殿之上静悄悄的,只听到的宫长月平静的声音……
“墨国向来重文轻武,若是太平盛世,定然无可厚非,可现在墨国的局面不容乐观!你们一个个还抱着这种心思,是非要等到敌人打上门来才会醒悟吗?”
宫长月咬词极重,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的声音,在这大殿之上盘旋回荡着。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当即跪下,齐声说道:“臣等不敢!”
宫长月神色不动,继续说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语气,要平和了许多:“开,是势在必行,本王既已决定,你们也就不要多言。”
“是。”
这一次,再没有一个人反对。
宫长月那一句“非要等到敌人打上门来才会醒悟”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这些自恃清高的文臣清醒了许多。
孟国的咄咄逼人,与靳国的狼子野心,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这些文臣,只有在这里耍耍嘴皮子,根本上不了战场,若真是他们打进门来,按照墨国的兵力,如何能够应付呢?
如此看来,开,也不是什么无法接纳的行为了,毕竟什么都比不了自己的命重要!
早朝之后,文武百官散去,个个若有所思。
文举改革,新开的消息,很快就在墨国传遍了,不少文人学子对此都颇有微词,可是今日早朝,宫长月在大殿之上说的话也传出去了,所有文人学子也都沉默下来。
科举改革一事,算是圆满成功了,接下来,乡试也很快就要开始了,文人学子们纷纷摩拳擦掌,誓要在这次科举考试中,闯出个功名来!
十日很快就过去了,宫长月微服出巡的日子,也很快就到来了。
在临走的前一天,宫长月还是大殿之上提了一下,毕竟接下来自己就不会来上早朝了。不过她特别吩咐了众臣不要讲这个消息传出去,她此行乃是微服出巡,探访民情,容不得隐瞒的行为,众臣纷纷应诺。
第二日,宫长月便出了宫,与她一起的有楼漠白、青晨、宸耀,还有流沁、明敏,至于齐雅和若思,都被她留在了宫慕离的身边帮他了。
此次出行,她并未换成男装,毕竟她一出宫,很有可能会遇见江湖人士。她男装与女装的差别很大,而男装的模样是以道宗宗主的身份出现在天下江湖人士面前的,现在自然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也就只有穿成女装了。
马车内。
宸耀的身份早就被在场几人所知,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直接化作狐身,卧在宫长月的腿上小憩着,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身子蜷缩起来倒是十分的可爱。
他这一行为,宫长月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看着手上的书,但是另外两个可就不干了。
楼漠白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充满了一种名为阴沉的味道。青晨自然也看不得宸耀与自家姐姐这么亲近,当即就表现了出来……
“喂!死狐狸!你不要躺在我姐的腿上!给我下来!”青晨说着就向宸耀伸出手去。
闭着眼睛的宸耀听到青晨的声音,头也不抬,毛茸茸的尾巴一扫,直接就把青晨的手给拂开了。
青晨立刻哇哇叫了起来,直接朝着宸耀扑去。
宸耀的狐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从宫长月的腿上一跃而起,与青晨顿时闹成一团。
其实青晨和宸耀两个看起来不对头,事实上两人的关系倒是不错,此时看起来两人似乎是在打架,但并未真正出手,只是闹着玩罢了,宫长月便也没有在意,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书。
楼漠白的目光扫过一边角落里闹成一团的青晨和宸耀,最后落在宫长月的身上。
“弈一局?”他提议道。
宫长月放下手中的书,对上楼漠白盛满淡淡笑意的眼睛,眉头动了动,心中莫名滑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感觉一纵即逝,她也很快就忽略,忘记了它。
宫长月放下手中的书,从靠着的软垫上坐直了身子……
“好。”她微微颔首。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也有准备好的棋桌,楼漠白轻车熟路地将棋桌拖了出来,打开棋盒,选了白子。
“你执黑吧!”他微笑地看向宫长月。
宫长月点点头,并没有什么意见。
两人一黑一白,很快就下起棋来。而另一边打得正欢的一人一狐,根本没有发觉这边的变化。
楼漠白的棋艺很高,几乎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能够胜过宫长月这样的水平自然容易,但不容易的是他每次都只赢四目半,而且无论宫长月怎么下,他都能将棋局拖到最后,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既有大师风范,也着实是有些……欠扁。
这个过程中,宫长月倒是起了好胜之心,时不时垂眸沉思着,却没有发现,对面的楼漠白,凝视着自己的目光,里面充斥着的温柔。
“我又赢了。”楼漠白手中的骨扇敲在另一只手上,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丝得意。
宫长月沉着一张脸,眯着眼睛看向楼漠白,淡淡哼了一声:“再来!”
楼漠白的笑容则是越发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