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的心‘咯噔’一下，神经绷紧，指尖沁凉，拳头微微握紧，却佯装着什么也不知地，笑着扮嫩道，“母亲，您想跟我说什么？是不是爹爹又欺负你，惹你不开心啦？”

    我这般装傻，无非是不想有些话从她嘴中说出。．“丝儿，我苦命的闺女！”母亲拉着我的手，哽咽声声，柔软却不再细腻的手轻轻地揉搓着我依然细腻滑润的手，细纹环绕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心疼、痛惜、不忍和无奈。

    我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冰冻过般僵硬在脸上，两行冰泪缓缓落下，该来的还是来啦，我的思琪算盘落空啦。

    “老天怎么就不睁眼看看呢？为何将所有的苦难都降临在我宝贝的身上，丝儿呀，都是母亲的错，母亲没有照顾好你，害得你……”话未说完，又泣不成声。

    不孕！我知道这块大石头压得每个关心我、爱护我的亲人们都喘不过气来。

    “母亲……这不怪你！”拿出绢帕帮母亲擦拭脸上的泪水，自己却已泪眼狼藉。

    “丝儿……”母亲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很是为难很痛心，“太后刚才跟我说起子嗣……”

    子嗣要延续，就得将稼轩让出去，雨露均沾法还是要持续。我不孕，却不代表子嗣不能延续！

    “母亲，你也觉得我该将稼轩让出？也觉得我这么做是错的？”我涩涩地问道。心，骤然一凉，失望、揪心、无助、茫然……种种感觉覆盖啦我的吐纳，话一开口，眼眶就已经红啦。

    再也没有坚持下来的执念啦，这么长时间来的坚持因为母亲的一句话而彻底绝望，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这便是明朝娘亲和现代妈妈的不同，社会背景造成啦两种观念的母亲。

    她竟然帮着别人劝慰自己的闺女将相公让出，这不是她的错却是她的悲哀！她的软弱、她的妥协、她的‘大度’……造就啦自己痛苦无助的一生，而今她又盼着她的闺女继续延续她的酸楚。

    母亲，这个世界上我最最最牵挂的亲人，我以为她是懂我的，我以为所有人都指责我时，她是一定会站在我身后支持我的，而今她投降啦，她放弃啦……

    她倒戈帮助太后劝我放手。

    太后就是太后，不仅懂得斩尽杀绝，还懂得怀柔政策！看这情势，她大概已经打消啦除我的念头。

    她是女人也是母亲，她知道留下我是个祸，可杀啦我便是灾啦。瞻基不只是她的儿子，他更是大明朝的英宗皇帝。

    稼轩不单单只是侄儿，他还是英宗帝的左膀右臂。英宗初期，瞻基需要庄亲王一脉的帮衬。

    而我亦不是那万花丛中的一朵花儿，随着花季的消逝被他们淡忘。她既然能当上这个太后，自然深谙这个中的利弊，我死亡不会让一切纷扰平息，只会让硝烟更浓。

    我知道她亦是两难，一边怕瞻基继续迷恋我做出危害明朝社稷的事；一边又要想方设法地杜绝他们两兄弟之间的矛盾。

    于是她便想着让母亲来劝慰我，牵绊我，即使做不到两全其美，也能牵制延缓事态往更严峻的地步发展。

    庄王府一脉的子嗣不是她最关心的事，她最关心的是稼轩不愿纳妾，而瞻基却借此硬逼着他纳妾。

    瞻基这般做法无非想借此证明即使不是皇上也不能给我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稼轩多番拒绝和违抗，则是在履行对我的承诺！可君臣的纲常却是不能违背的，一次两次的违抗还可以，若再继续挑战皇威，怕是要引火上身。

    两人之间的死亡结是我打的，那么这个死亡结必须由我来打开！而解铃还须系铃人的第一步则是退让、接纳和包容。

    “丝儿，这就是咱们做女人的命！”母亲叹息道，泪水又再次滑落，不知是为我还是为自己，“即使你再不愿，可皇室的子嗣要延续……稼轩对你的心，母亲看在眼中，即便有别人女人，他对你的宠依然不会减少半分！”

    命？又是命！曾几何时，李氏玉如也曾说过这句话，这些被封建荼毒的女人，不信命又如何？

    可是母亲，我要的不仅仅是珍惜、是眷恋，还有没有杂质，没有别的女人的爱！

    我想将我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可是对上母亲略显憔悴啦苍老的容颜，我无词啦！她的双眸已经深深凹陷下去，眼袋和黑眼窝布满她的眼角周围，桃红色鲜艳的腮红，亦挡不住她面色的煞雪，不过小一个月的时间，她消瘦啦许多。

    我鼻尖酸涩不堪，她从小疼我入心坎，我心里一分痛，她心里怕是十分痛吧！

    我的不孕定让她懊恼、愧疚十分吧！可是她不知道，即使我可以怀孕，亦逃脱不啦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相公的命运。

    “母亲，对不起！”我吸吸鼻子，拥着母亲的腰，头搁浅在她肩上低低哭诉着，轻轻说道，“是我让母亲操碎啦心！”

    “丝儿，是母亲的疏忽，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她拍着我的背部，泪水亦是无法停止的流淌，低落在我的手背上，灼痛啦我的皮肤。

    “母亲，我知道该怎么做，请母亲一定要为我保护好自己的身子！”我站直身子用绢帕帮母亲擦拭脸上的泪水，再一次我妥协啦，结束这个让我们彼此都受煎熬的话题，“宴席就要开始啦，咱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