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决堤冲刷着大地,数不清的雨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争先恐后地往下坠却,但是这急促的雨水却又如同飘摇不定的针线,把天穹与大地连在了一起,呈现出了在画纸上穷尽墨水也难以描绘出万分之一的水帘奇景。
一道如同梦幻般的身影,挤进了这片雨幕之中,灰黑色长袍的俊逸青年站在高坡上,眺望着不远处的镇子,雨水不仅遮挡不住他的视线,也无法打湿他的衣袍。
城镇三面临江,密密麻麻的屋舍围绕着一座水寨,除此之外最显眼的建筑便是占地巨大的码头,只不过本该繁华的码头上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了一成不变的汹涌江潮拍打着仿佛已经死去的码头,隐隐约约能从波涛怒号之中听到两三声沉闷的低吼。
“那处水寨便是漕帮的总舵了,不过其实把这整个镇子说成是漕帮总舵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常居在此的人十之七八都是漕帮成员与其亲属,余下两三成即便是外人,也与漕帮关系紧密,共相唇齿。”
拄着拐杖的老人不知从何处迈出了一步。
脚步落下时,便已经来到了俊逸青年的身边。
老人虽然是异国之人,但显然比出生在大焱的青年更懂大焱漕帮,一方面是活得久见识自然会多,另一方面便因为他曾经也称得上是大焱的心腹之患,长期敌对的关系往往便对应着足够全面的了解。
他指着不远处水寨的手指微微偏移,指向了那座空荡荡的码头,轻声说道:“正常时候,你们大焱这处码头作为漕运的中枢之处,来来往往的船只难以计数,船运繁忙时这片码头船只上的人,怕是比这整个镇子都要多,如今一艘船都看不到,应当是漕帮知道他们这总舵难以相安无事,提前疏散了船只。”
停靠在码头的船只再多,对于局势也起不到什么帮助,但如果打了起来,波及到码头,沉掉的每一艘船,都相当于是拿着漕帮的黄金白银打水漂,沉到了沧江之底。
漕帮要举大计,肯定要考虑长远,不可能白白糟蹋掉那些船只,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漕帮在江扬郡站稳了脚跟,只要把那些船只拉出来,便可以组建出一支颇有威慑力的“江扬水师”了。
大祭司抬眸看了昏沉沉的天,接连不断的雨水连成的帷幕已经厚重到能够让普通人难以视物的地步了,不过这虽然遮不住他的眼,但这雨水坠在大地上摔碎后溢出来的隐晦气息,倒是让他心头多出了三分警惕。
看完了天地,大祭司便看向了身边的徐大真人,那双能够看透黄沙与暴雨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三分惊讶,不过也仅仅是过了片刻,这惊讶便化作了意料之中的释然。
韩家府邸距离漕帮总舵,中间可是隔着几百里,纵然是策马狂奔,只要不是骑的千里宝驹,也免不了要跑个两三天。
两三天花在路上,显然是划不来。
大祭司虽然不能御空飞行,但是在赶路上他却有别有一番心得,能够做到近似于缩地成寸,虽然不足以做不到一步千里,但这几百里的距离即便是多带上一个人,也花不了多久。
也正是有着缩地成寸的赶路本领,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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