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地上尘埃,每一次马蹄落地都是一次细小的震颤,而当五百余次的马蹄融汇在了一处,便有了飞沙走石滚滚而去,整片大地都在震动。
当这震动蔓延到了漕帮总舵之外的一处山坡上。
才稍微停下。
虎啸骑立于坡上,但是每一名骑兵的状态都如同绷紧的弓弦,只差了一声令下,站在最前方的并非是老而弥坚的陈大将军,而是初涉战场的陈家幼虎。
陈宪虎腰间佩着他惯用的刀,不过手上提着的却是虎啸骑标配的一杆大枪,眉眼五官间的稚气虽然尚未褪尽,不过除了骁勇之余,已经多出了几分大将应有的威势。
他看到了山坡上的徐年与大祭司。
没有多言。
只是重重的点了下头,交汇了一个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尔后。
陈宪虎提枪一扫,枪尖指向漕帮总舵,运转血气直至喉舌,迸发出一声怒吼。
“虎啸骑,随我——冲锋破阵!踏碎这群蠹虫!风——”
“风!”
“风!”
“风……”
众将士口中高喊的“风”是虎啸骑标志性的战吼声。
这一个风字是哪种意义向来都有争议,有解为兵法六诀风林火山阴雷里的其疾如风,也有说成是在通过喊声祈求大风助力,甚至有种说法认为这个字本身没有其他意义单纯就是为了发出吼声而已。
但不管“风”有没有意义,当它成为了虎啸骑的战吼声,随着虎啸骑的铁蹄下踏破了一支又一支军队,这一声声“风”也已经有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功效。
“风!风!!风——”
虎啸骑的战吼声一度压过了沧江浪涌的声响。
战马在嘶鸣,大地在颤抖。
骑兵们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自山坡上直冲而下,压城欲摧的黑云便化作了滚滚而下的雪崩。
任谁见到这一幕,肝胆都会和脚下的大地一样。
在迅猛如雷般的马蹄声下震颤。
也都会明白,寓意着毁灭的洪流,正在逼近着漕帮。
漕帮精心培养出来的三千精兵。
挡得住虎啸骑吗?
未经沙场的漕帮舵主们不免在心里打上一个问号,但在漕帮这边最擅沙场的铁将军却能够斩钉截铁地得出答案——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
重骑兵在高处冲锋,佩刀步卒如何能挡?
何况漕帮这三千精兵,说是算得上是精锐,毕竟用了极端手段培养出来,已经只知道听从他这个领军之人的命令,不知疲惫不畏疼痛不会溃逃……有这种种特性在身,天然就是战场上的精锐。
但这毕竟还没有经过战场的磨砺。
任何一支军队,底子再足,训练得再好,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淬炼,终究是差了意思。
再者……
他们要面对的可是虎啸骑。
大焱精锐重骑兵。
名震天下的虎狼之师!
铁将军扭头看向了漕帮舵主,面具下的沙哑声音虽然听不出来恐惧,但已经满是寒意: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阻碍到虎啸骑的冲锋,这样还有得守,不然若是让虎啸骑依仗冲锋之势入阵接刃,这三千人必然是一触即溃,溃不成军,绝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