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论排行,逐月王爷该是皇帝的嫡长子。十五岁前,他也曾一度被立为太子,更有一众亲信朝臣追随。可却不知为何,皇帝突然下旨废了逐月,改立五子行云。当日的圣旨只道太子失德,具体罪名,查无实据。
一国太子说废就废,朝中上下无不感叹天威难测。
“这么大雪的天儿,行路不易。要生多大的气才能冒险走出帝都?”温行云心里冷笑。
“此时她还未出关,小的这就派人在官道上截住她!”管事诚惶诚恐的低头。
温行云微微眯眸,眸光远淬,淡淡一笑,轻声道:“现在去截?若是关王妃有消息要带给关将军呢?咱们不是阻了她的道了?”
“太子殿下!”管事抬眸,心下恍然。
“其他人府里呢?”他放下公文,一手托了下颌,邪魅的看向管事。
“七王飞星这几日闲来无事,天天缠着宫廷画师朗月教他作画。”管事收敛心神,低下头继续回话。
“父皇最爱朗月作的画,他缠着朗月,见着父皇的机会就多了些。倒也算是投其所好。六王那儿呢?”他黑眸湛亮如星火。
“六王于意自打初四那日之后就受了风寒,御医给他开了几服药,却一直不见好转。现下正闭门谢客,在家中休养。”管事轻声道。
“挑几枝最好的野山参给他送去,吩咐御医到他府上多多走动。这个时候病着,甚是巧妙。”温行云瞥了一眼管事,嘴角微扬。
“难道六王是装病?”管事惊诧道。“六王到底有何居心?”
“他怕是已经猜到自己错揣圣意,知道父皇不待见他,便干脆装病避世。也借着这病告诉我,他无夺谪之心。”他抄手闭目,唇角释出淡然的笑意。“这倒有趣。”
“二王那里这几日毫无动静。不过那新进的小宠怕是已经怀了身孕。”管事又道。
“新进的小宠,可是简道醒的女儿简红烛?”温行云冷冷挑眉。
“正是!”
“叫大夫瞧过了?”他瞠开清眸,淡冷着声问道。
“暂时还没有。只知道她近日嘴馋,又爱吃酸食,若她真有身孕,二王就定要给她一个份位。”总管低低的道。
“大夫没瞧过,就是没有。”他打断他的话。
“是!太子。”管事回道。心知这就是他下令不让简红烛有孩子了。
“没别的事儿就先下去吧。”他吩咐道。
“是,太子。”管事躬着身子退到门边,突然又道,“苏小姐前两日派人送了亲手做的衣衫给二王。”
温行云脸倏地的沉了下来,黑眸微微怒瞠。“你说哪个苏小姐?”
管事见他如此,心里大惊,赶紧回道,“就是王爷要奴才帮她置宅的那个苏小姐,苏流水。”
“清零王爷怎么回的她?”他眉峰一挑,强压眸中怒气,冷道。
“头一天,二王把她送去的衫子原物退回,并回送了一盅冰镇雪梨。”
“这么大冷的天儿,送冰镇雪梨,他倒新鲜!”听到这儿,他舒展了紧蹙的眉心,“往下说。”
“第二天,二王留下了她送的衫子。给她送了一盒今年银星国进贡的春茶。那日清零王爷在书房写了一首诗,又立刻撕掉了。晚上的时候不知何故,竟杖毙了一个小宠。”管事低头望着自个儿的黑色冬靴。
“这个时候给他送衫子,她这是要逆了本太子的意。”他冷然而笑。“好了,你下去吧。”
“太子殿下,今儿还用去千秋商行置家具么?”管事欲言又止。
“照样置!本太子想要一个小宠,还要看她愿不愿意么?下去!”他拿了桌上的砚台,照着管事凌空砸去!
管事不闪不避,碰的一声,他的额心破了些,鲜血沿着眉心缓缓落下。他低头躬身,对温行云道,“是,殿下。”他说罢,便收拾了地上的砚台,掩着额头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