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意思,也是想你,到陛下身边伺候着。”陈母心中有些发涩,奈何,自己的女儿确实是出色,有时候她真希望彩柔不要那么出色。
“娘,我知道啦。这不是我从小就被告知的事吗?”陈彩柔反倒还要安慰陈母。
听雨阁内,墨临泣敲打了一下这不省心的孙女,到底还是没有对她太过苛求。见墨琳服软,便又哄着她道,墨家不会让她一直屈居副位的,荀家久不出世,主母之位也不会坐得稳。
墨临泣的话既出,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平日里墨琳那些小打小闹他都可以不计较,但在涉及家族利益面前,所有的牺牲都是必须的。墨琳那些娇气点到即止,她明白墨临泣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送走了太爷爷,墨琳上一秒还带小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挨坐在美人榻上,窗外的雨细细密密没有声响,只如牛毛般,瞧着像是飘扬的薄纱笼罩在天地间。赤河在暗处候着的时候,也是听到墨临泣的决定,心下对墨琳的心疼更多了几分。
“李家有消息了吗?我已经等不及他们了。”墨琳有些疲惫的靠着小茶几,几缕青丝顺着脸庞飘落下来,她怅然的瞧着窗外的绵绵细雨。
她真的很讨厌听雨阁。
“小姐,李家主已暗中联合五六家不满新皇的贵家,若要奇袭,也得顾忌大尊者和十二老祖,事儿一下怕是还办不成。”赤河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的禀报。
“赤河,我好累啊,我快要撑不下去了。”墨琳一反常态的没有撒娇,没有掩饰,也没有生气,只是安安静静的说道。
“怎么会呢?小姐,别想太多,你既是墨家长女也是李家的外孙女。”赤河的意思是,她有这两层身份在,就没有人敢动她。
墨琳浅浅的笑了笑,她雪白的肌肤上连血色都很淡,她笑的幅度不大,好似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出演一个笑脸。墨琳看向赤河,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赤河想了想,他第一次见墨琳的时候,她才三岁。瘦小苍白真像是一颗攀附在苍天古树上的菟丝草,那么小那么柔弱,不用风吹雨打她自己就会枯萎。他暗中保护墨琳三年,直到她六岁才第一次见到躲藏在暗处的他。
那年,赤河九岁,墨琳六岁。
她还小,身体又弱,赤河是墨戏亲自挑选的人,自然大多时候都是按照墨家和墨戏的意思行事。曾有过一段时日,墨琳以为他是墨戏的狗腿子,毕竟墨琳的一举一动墨家和墨戏都会知道。
墨琳十岁后很多事情才真正得以做主,也是和李家暗中正式建立联系的时候。李家本以为李朦会是李墨两家永续秦晋之好的基石,却没成想,险些赔了夫人又折兵。墨家自知理亏,事后给了李家不少补偿,都被李家原封不动的退回。
李家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一个,就是要墨家好好养护李朦唯一留存下来的血脉。甚至李家有想过,要把墨琳接回去养,最后被墨家劝说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失去娘又没了爹,再者留在墨家至少能好好养病。
“小姐,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跟随在你身边。”赤河忍不住上前抱住她,才发现她浑身冷冰冰的。
屋内点了火盆,放下竹帘把外头的水汽都隔绝了些许,白狐毛缝制成的披风罩在墨琳身上,赤河两手捂着她冰冷的十指。墨琳抽出手,想碰碰赤河的脸,最后还是缩回自己的衣袖里。
“去,和李伯伯说,揽月宫........”墨琳呼出一口气,到赤河耳边密语。
“小姐,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赤河震惊的瞧着墨琳。
“兵行险境,不得不这样做了。荀欢的意图不也很明显吗?她就是要借助陈墨二家之手,掀起波澜。虽然我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可只要是能给周裴添堵,那就是好的。”墨琳不相信,周裴花那么大心思娶荀家的女子,真就是天下人传唱的什么一往情深。
荀欢也不是那种眼中只有周裴的人,宴席上的试探还是十分明显。
既然无论怎么选,都会成为案板上的鱼,那倒不如主动出击,哪怕是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赤河替她铺了一床厚些的被褥,这才往李家赶,墨琳的所有事都不瞒他的,正因如此,他才愈发深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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