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贰拾：圣子和圣子

雷恩的。

    “我父亲可一直对你爷爷赞不绝口呢，他是一名很勇敢的达利人。”卡扎说道。

    “嗯......”加西亚抿起了嘴，用叶片擦了两下，丢到了地上。

    地上的骨头已经吸引来了些许蚂蚁，努力地撕下加西亚没有吃干抹净的肉丝，运回自己的巢穴。

    “你要加油。”加西亚望着面前的卡扎，真挚地说道，“我会看着你通过勇士试炼的。”

    “嗯！我可不是那种外强中干的人，身体和力量说明了一切！”卡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顿时转向笑着的加西亚，“你不去么？”

    “嗯......我到时候再说吧。”加西亚的语气很是轻松。

    “你就是这样子......哼！”卡扎为加西亚的毫无志向做出了最深刻的批判。

    “其实都一样啦，我在外面打到足够多的猎物也是对达利人们有一份帮助嘛。”加西亚笑着拿起了一块刚刚烤好的鹿肉，垫在一片叶子上小心地吹着，“烫，烫！”

    “但是你不觉得，成为圣祭坛的守护者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卡扎仍然不依不饶。

    加西亚的眼角带着一份混浊，抓向鹿肉的手停了下来。

    “再说吧，不是说了么？说不定我也会和你一起去呢。”

    现在的鹿肉还是太烫，况且需要加点香料来去腥气。

    “那还差不多！”卡扎抽了抽鼻子，大呼小叫，“我和你，都要成为最最优秀的达利人！”

    “嗯......”不知为何，加西亚的眼神有点逃避。

    话说，今天晚上也要去祭坛那里呢。

    “嘿嘿，小子，有志向嘛。”格尔这时跑了过来，手上的酒杯里装着猩红的酒液，他揉了揉加西亚的头，轻声说道，“雷恩的孩子，一向不错的。”

    加西亚缩了缩脖子，理理被弄乱的短发，朝格尔呲了呲牙。

    “嗯？今天你怎么不喝之前的酒了？”加西亚还记得以往格尔之前喝的酒都是绿色的，今天倒是变得通红。

    “嘿嘿，珍藏～”格尔神秘兮兮地笑了，“小孩子还不能喝酒，如果你们俩十五岁了，我肯定是要敬你们一杯的啦。”

    格尔灌下去了一大口酒，却又因为酒的烈度咳嗽了几声，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尴尬，嘟嘟囔囔：“今年，可是个好兆头啊......我们的兴盛指日可待......咳咳咳......唔......早知道一次性就不喝那么多了，逞什么强。”

    两个小孩一齐哈哈大笑，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膝盖。

    确实，今年是值得庆祝，值得纪念。

    伽马祭上的人们更加放肆地豪饮，不计得失地打着符文牌，他们的叫吼甚至都传到了登达尔山脉的另一头，震起了群群的飞鸟，不得不飞向那血月深处。

    不过，狂欢总得有个尽头，疲累的达利人们在篝火即将熄灭的时候如作鸟兽散，各回各家。

    而加西亚则是趁着格尔摇摇晃晃地睡去，偷偷溜了出来。

    格尔一向睡得很沉。

    今天，是他和野兽们的又一次幽会。

    挪开那绿叶做的幕布，血月之下，原本是祭坛的空地上，野兽们早已虔诚地坐好，密密麻麻。

    加西亚很早之前已经能够不用嘴就可以吸收野兽们的血液了。

    那头巨熊仍然安静地呆在那里，眼瞳中映照着红色的光芒，以及看不透的慈爱和忧伤。

    每当一头野兽的生机被加西亚吸收完毕以后，加西亚则是轻柔地将它们安置在地上，一动手指，地上的泥土自动哔哔啵啵地冒出，将它们掩埋。

    时间过的很快，加西亚差不多已经把在场所有的野兽之血全部吸收完毕。

    在他的脑海中，最大的瓶子中，一小撮血液落入，溅起了小小的血花。

    如今的瓶子内，才装满了小半。

    加西亚估计应该要到十四岁，也就是离成年之前一年才可以把瓶子装满。

    到那时候，加西亚应该就可以随心所欲在野兽和人类的形态下切换，而不是有些迟钝。

    “吼——！！”

    突然，身旁的巨熊眼神一凝，朝着加西亚右边的灌木猛地大吼！

    “怎，怎么了？”加西亚的心顿时提了上去。

    “什么怎么了。”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没想到啊......一头熊也能看得出我的踪迹。”

    一个瘦削的身影拨开被月光刷成血红的灌木走了出来。

    “达喀尔！”加西亚不可置信地小声惊呼，“你......你是怎么......”

    “呵呵......”

    达喀尔的面孔毫无波动，瞳孔深处闪烁着符文的光辉。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没有秘密的。”他抽了抽自己面颊上的肌肉，平静地说道。

    面前的达喀尔，早已没有在台上大声宣告时那种青春的气息。

    那是一种年迈的饿狼走投无路时的孤注一掷和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