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叁拾壹：石之心

伽马祭，我被拉去和达利姑娘们呆在一起了哦。”

    “呼......”巨熊长吁了一口气，动动耳朵，静静地听着他陈述着今晚的有趣的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个年纪就要谈婚论嫁......”加西亚嘟起了嘴，今晚的他，话貌似有点多。

    默默的陪伴也是一种美好的羁旅。

    “而且......我好像又有点搞不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加西亚自嘲地笑了，“究竟是我们族人的兴盛，还是你们的繁荣，还是去往那传说之地呢。”

    “如果到了那边，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我怎么和你们交代，怎么和族人们交代呢。”

    他的手掌紧攥，另一只手则是使劲地拉着熊的爪子。

    “呜......”巨熊转过头，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无奈地转了回去。

    “你能听懂我的话的吧，一定。”加西亚不知道多少次说过这句话。

    加西亚最后索性不说话了，什么也不做，只是靠在它的身上，听着林间百兽的微语。

    “是真的么。”加西亚喃喃道，“是真的么。”

    他突然哭了起来，很伤心，却也很无奈。

    伤心的抽噎，小声的啜泣，而不是大声的哭嚎，代表着拒绝和无奈。

    但是已经由不得他拒绝了，今天的结局已经注定。

    突然，加西亚发现，自己的头顶好像多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这是那头熊第一次主动抚摸他的头。

    “唔......”加西亚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把眼睛瞥向一边，“你......要去了么。”

    “呜......”只见那头熊一股脑儿地从地上爬起，抖落了下身上的灰尘，摇摇摆摆地走到了坐着的加西亚跟前。

    “熊，你真的可以听懂我说话么。”恍惚之间，加西亚的脑袋又有些晕晕乎乎。

    巨熊弯下了腰，将自己的头低到和加西亚一样的地步，耳朵再次憨态可掬地抽了一下。

    一口温暖的气流从它的鼻孔喷出，在加西亚的脖颈处打转。

    “加......西亚......”

    那是一个极其混浊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嘶吼一般粗犷，却也和林间的风声一般柔和。

    “嗬......！”加西亚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熊。

    双眸相对。

    其中闪烁着的，是相同颜色的符文。

    只不过，是互相的补充。

    “呜......！”

    一抹温暖的光从巨熊的心脏处涌现，它的爪子随之轻柔地抚上。

    “熊！你这是......熊！”

    没有鲜血，也没有筋骨的撕裂。

    喀喇喇......一种奇特的轻响，从巨熊的体内浮现。

    从脚到头，曾经的血肉已经变成了灰色，柔软的毛皮变得僵硬，易碎。

    “熊！”

    “加......西亚......”它再次重复道。

    那团亮光随着它的肉垫，慈爱地贴上了加西亚的胸膛。

    当！当！当！

    加西亚的脑内顿时如响钟般混乱，晕眩！他识海内的空间之中，所有的瓶子都在剧烈震颤！

    从天而降，从无到有。

    它嵌在了空间的正中央。统领，调和着所有活泼的力量。

    那是一点真正的生机，那是生命最终的指引。

    那是生命之土的心脏，蓬勃，有力，而欢脱。

    “呜......！”加西亚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面庞，不敢直视这一幕。

    远古的呓语，再一次从他灵魂深处浮现。

    【取百兽之心，汝将得其德】

    【吾！即为狄达摩之唇！】

    【一切，都将化为生命之土——】

    加西亚不由自主地小声喊出了这三句魔力般的呓语。

    再看向前方，早已化为石像的巨熊，它的眼角闪烁着一丝喜悦的光华。

    那是一颗棕色的宝石。

    嘶——

    从头到脚，化为灰尘，纵有手掌挽留，也敌不过指尖的缝隙。

    “唔......”加西亚抿起了嘴，晃晃悠悠地从地上捡起了那颗属于陪伴自己的巨熊的宝石，泪珠滑落。

    在他的眼中，所有的宝石深处，都蕴含着绝美的光华，以及力量。

    宝石内蕴含的能量，他早有预料。

    那是在最后得以补全的石之心。

    一切都将化为生命之土，一切都源于生命之土。

    他要把这块宝石做成一个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