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面,仰着头,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意味。
两个侍卫心中暗哼一声,却是恭恭敬敬的道:“状元爷,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怡郡主与老太爷他们刚刚出来。”
“什么?走了!他们上哪去了?”柳云风眼光一闪,沉着声问道。
侍卫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甚清楚,主子们如何会与我们这些小的交待。”
柳云风敛下眼光,这些日子他未再跟着莫静怡,也未在假装与莫静怡偶遇。而是光明正大的去了莫府做客,每次都与莫正宇闲谈一番。待莫静怡回府与莫正宇请安时,便与莫静怡搭几句话。虽然每次莫静怡态度都是十分冷淡,柳云风却是十分高兴,起码利用这种方法,能与莫静怡熟识起来。
今日他如往常一般去了莫府,却被告知莫正宇、秦氏、莫静怡一同出去了,经过一番打听,方才知三人都去了侯府,说是要出外游玩。他这才急急赶了来侯府,却是未赶上。
转过身去,正想着要不要追追看,却是眼光一闪,瞧向侯府右边的石狮。
“少爷,你在看什么?”安平十分奇怪的问道。
最近少爷还真是奇怪,方才盯着一个乞丐瞧,现在又盯着石狮瞧。
柳云风没有回答安平的话,走下台阶,往石狮走去,瞧着那一抹衣角,转到了石狮后面。
石狮后面躲着的正是方才的男子,男子见柳云风过来,仍是没有说话,淡淡的瞧了眼柳云风,转身离去。
“这位兄台,还请留步!”柳云风拱手唤道。
男子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柱着拐杖继续往前走着,眼光十分冷淡。
柳云风脸色一变,却是马上挂上了笑意,跑着追上了前,拦到了男子的前面。
“这位兄台,还请留步!”柳云风重复了方才的话,眼光盯着男子瞧。
男子却是瞧了不瞧柳云风一眼,绕过柳云风又要往前走去。
柳云风瞧着男子缓缓走去,眼光一闪,冲着男子的背影道:“这位兄台,有没有兴趣听听这几个月侯府的情况与……怡郡主的情况。”
男子的身影微微一顿,脚步停了下来,却是一会儿,又往前走去了。
柳云风却是变了脸色,瞧着男子的背影,眼光深沉,似在想着些什么。
安平走到柳云风身边,撇了撇嘴:“少爷,不过是一个乞丐而已,你叫他干嘛?”
柳云风敛了眼光:“安平你话太多了。”说罢,又朝着那男子追去了。
安平脸色微微一变,自是听出了柳云风话中十足的警告意味,心中顿时有些委屈,瞧了眼柳云风的背影,堵气般的朝着另一边走去了。少爷变得愈来愈过分了,他要回去写信告诉夫人。
柳云风一心都在前面的男子身上,并未察觉身后少了安平,一直光明正大的跟着男子身后走着。
男子忽然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等着柳云风。
柳云风走到男子身边,拱手:“这位兄台总算肯与云风一叙了!”
男子瞧了眼柳云风:“我不认识你。”声音十分冷淡,如同千年的冰窖一般。
柳云风却是一笑,瞧着男子:“只是云风觉得见到兄台第一面便甚是熟悉,还请兄台给个薄面,与云风一同坐坐,云风最近遇到了些许不悦之事,想请仁兄开解开解。”
见男子不为所去,又接着道:“这位兄台可听说过战死边关的世子爷?”
男子眼光微微一闪,抬头瞧向柳云风:“你想说些什么?”仍是万分冰冷的语气。
“这位仁兄介不介意云风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谈?”柳云风瞧着男子脏乱消瘦却仍显俊逸的脸庞,一片真诚的说道,眼光却是有些深沉。
男子似想了片刻,淡淡的点了点头。与柳云风两人一同走向了一家酒楼。
“喂喂喂……你这个要饭的,快拿着,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男子与柳云风刚进酒楼,便有店小二上前拿出了一两碎银子塞到男子手中,似打发叫花子一般打发。
男子瞧见手中的银子,眼光微微一滞,眼中闪过浓浓的冷意。
柳云风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笑意,上前朝着小二喝道:“放肆,这位兄台是我的朋友!”
店小二顿时愣住了,但毕竟做了许多年的小二,什么稀奇事未瞧过,立马反应了过来:“原来是状元爷,这位是状元爷的朋友,真是失敬失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好了,快去为我们开间上房。”柳云风板着脸吩咐。
“是,是,两位这边请。”小二急忙应道,挥了毛巾引着两人往两楼而去。
柳云风拱了拱手,示意上男子先请。
男子眼光微闪,低头跟着小二往楼上走去了。
下来的人却是十分嫌弃的避着男子,口中还不满的喃喃着:“真是的!怎么放一个乞丐进来了?”
柳云风跟在后面,瞧着男子微滞的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到了上房,小二上了茶,便出去了。
“这位仁兄,在下柳云风,还未请教仁兄大名!”
男子瞧着柳云风:“你有何事便直说罢!我想你应知道我是谁了。”
柳云风眉头一挑,嘴角勾起笑意:“不愧为世子爷!”
男子眼光仍就瞧着柳云风,并未否认。
这如同乞丐般的男子正是景亦枫,景亦枫淡淡的瞧着柳云风,被凌乱长发遮住的嘴角有些苦涩的意味。
柳云风见他不反驳,已是确定了他是景亦枫,敛了嘴角的笑意。倒没想到莫静怡的坚持是对的,景亦枫果真未死,还活着回到了京城。
“世子爷如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柳云风似十分疑惑的问道。
景亦枫眼光微闪:“不劳状元爷关心,状元爷若无要事,便告辞了。”说着便要站起了身子。
柳云枫急忙起身,按下了景亦枫:“状元爷别急,云风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心中暗自想着,不愧为怡郡主喜欢的男子,落魄到如今的地步倒是还有这份气度与胆量。
之所以说胆量,是因为柳云风能瞧出景亦枫的内力尽失,又如此模样,身无分纹,若现在他想弄死景亦枫是轻而易举之事。
景亦枫坐下身子,静静的等着柳云风开口。从方才柳云风到了侯府门口与侍卫说的那番话开始,景亦枫便得知眼前的男人喜欢上了他的怡儿。并没有理由,只是男人之间的感觉。而后柳云风瞧见了他,又不停的跟着他,问他想不想知道侯府与怡郡主的状况时,景亦枫又得知了柳云风大概是猜到了他是谁。而景亦枫之所以答应跟柳云风来这里是因为:一来若他不来,柳云风定不会善罢甘休。二来,他如今武功尽失,又是如此模样,自是不愿被莫静怡瞧见,心中却十分记挂莫静怡,因此想从柳云风的口中得知一些莫静怡的消息。
说到底,景亦枫原先是如此的意气风发,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而如今却是如此落魄,武功亦是尽失。没有人知道回京的路程景亦枫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屈辱。这对于景亦枫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一时之间如何能承受。
此刻能坐在这里与柳云风说话,全是对莫静怡的那份爱超过了景亦枫在柳云风面前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