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鄙薄之色,竟按捺不住从看台上跃下,翻身上马。
她红衣白马,红裙猎猎翻飞,一声声弓弦响动,箭矢纷纷正中。
一圈下来,九棵杨树被射中了七棵,剩余两棵也不过只偏了几寸而已。
薛凤儿满脸得色,扫视了周遭一圈,声音里带着嘲弄:“在场诸位可都是男子,可有谁与我比试一番?”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贵族子弟纷纷缩起了脑袋,这其中把脑袋缩得最厉害的自然是李白,他自忖若是上了场,估计也就是和青璃争一下谁数一谁数二——自然是倒着数的。
然而此时,不只怎么李白的马却突然受了惊,斜刺里往外冲了几步,李白吓得一个激灵,薛凤儿一瞧是他,顿时也来了兴致。
李白顾不得寻思自己的马为什么会突然受惊,他战战兢兢抬起头,看到薛凤儿一脸饶有兴致,等着看他出糗的神情。
这个节骨眼儿上,李白来了气性,在心底咬咬牙跺跺脚,硬着头皮打开箭囊,想着横竖不过是丢一次人,下次去了牡丹楼,被一群酒肉之交嘲笑一番罢了。自己若是不畏缩,也算是站着死,丢脸也不至于丢到家。
李白心一横,索性把眼睛闭上——反正以自己的水准,正经射箭肯定射不中,不如闭上眼睛胡乱射——这样还有个“万一”呢。
一声声弓弦响动,箭矢破风。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声,李白睁开眼,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九支箭全部正中树心,最后一只,甚至将杨树射了个对穿。”
“李白兄射艺惊人,真让人大开眼界。“青璃笑眯眯看着他。
李白喏喏不言。
“李公子跟我来,我爹叫你呢。”李白一抬头,发现竟然是薛凤儿,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她脸却飞起了两朵红云。
“这怎么可能呢!”李白怎么也不敢相信,浑浑噩噩地跟在薛凤儿身后。
李忠达极为罕见地对李白露出了微笑,薛仁贵也对李白好一通夸奖,连声说他既有如此本事,天纵英才有几分傲气实在是在正常不过。
李白不知该如何说,连连承认自己射艺稀烂,可能只是运气。薛仁贵更为满意,不住赞赏他谦逊自持,将来必成大器。
李白索性闭口不言。
李白好好露了一回脸,李忠达难得对儿子露出几分笑意。不住问李白何时竟习得了如此惊人的箭术。
李白不知该如何说,只得推说是运气,李忠达误以为儿子憋着劲儿一鸣惊人,心中反倒对儿子更为满意。
李白只能一路沉默。
西市街,琅嬛阁。
青璃软软地靠在长椅上,揉着酸痛的胳膊:“八百年没骑马射箭了,真是累死了。”
“你觉得你和那小子也算是射箭?”大彪背过身去,冷冷哼了一声,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鄙薄之色。
“是啦,是啦,您可是天下骑射之术第一人,我们这怎么能叫射箭呢?”面对着立了大功的大彪,青璃的笑容又乖又甜“幸好有后……大彪您大显神威,李白可算是好好出了一把风头,我看那薛小姐八成已经芳心暗许了吧。”
大彪神色冷冷:“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