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三人又去山上散步。
夏夜的山风微凉,裹挟着层林深处的草木清香缓缓吹来。从半山腰上看,整个云浮谷中灯火通明,山腰上也缀着点点亮光,美得如同画卷。抬头看天,则能发现暗蓝的天幕中洒满细碎的星子,月牙弯弯,笼着一层薄薄的云雾,那云雾一层一层,像是溪流上无规则的水波。
三人在青云殿前停下,坐在石阶上欣赏起这月色来。凤怀音为了避嫌,坐到了石阶旁的秋千上,衣裙随着晚风和秋千微微摆动着,煞是好看。她开始觉得有些困,便没怎么说话。
凤怀述和凤怀安各拿出一个小酒壶,开始边喝酒边聊天。
凤怀述说:“前阵子舒阳城送来许多鹦鹉。”
凤怀安喝了一口酒:“怪不得不久前安王府收到一只鹦鹉,我让下人们养在偏院了。”
“宫中各位贵人都有一只,每只都会开口说话。东宫那只,我起名为小翠。”凤怀述答道。
凤怀音噗呲一声笑出来:“小翠这名字,太子哥哥莫不是起名废?”
两人都回头看她。只见月色下她衣衫朦胧,耳边的发丝随风飘荡,微凹的眼眶隐于眉骨之下,看不清眼中的神色,面庞好似画中的娃娃。
“何为起名废?”凤怀述问。
“意思就是不擅长起名字,起的名字都很难听。”凤怀音满眼笑意:“快来给我讲讲你起的其它名字,让我乐乐。”
凤怀安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就说你起的名字不敢恭维嘛!怀音我告诉你,阿述的马叫土黄,他起名的侍卫叫水红、水绿,他的剑叫墨墨……”
凤怀音笑得肚子疼,道:“没想到百年一遇的治国天才怀述太子起名竟然如此惊天地泣鬼神哈哈哈哈……”
凤怀述也跟着笑:“名字而已,朗朗上口好记即可,我殿中物品太多,若都细心起名,太耽误精力。”
凤怀音笑够了,又问:“方才你说你屋中的那只鹦鹉会说话,它会说什么?
凤怀述道:“它只会说一句话——早安,公主。”
凤怀安皱起了眉头:“那怎么不干脆和阿衍的换一换?”
“阿衍嫌它名字不好听,不肯要。”
凤怀音又问凤怀安:“你的鹦鹉会说什么?叫什么名字?”
“我为它取名天青,它只会说‘要下雨了’这一句话。”凤怀安说。
“这要是怀述哥哥,估计会起名叫‘下雨’吧!”
“不,如果是我,我会起名为‘不下’。”风怀述笑着说。
凤怀音和凤怀安又笑了起来。
兄弟俩又聊了些宫里的事情,醉人的嗓音在山风中时近时远,渐渐如一缕轻烟般朦胧模糊起来,成功地将凤怀音催入了梦乡。
凤怀述见她睡着,说道:“其实,让格绒分裂新和,不是大应皇帝的主意。”
“是南宫叙?”
凤怀述点点头:“他的智谋确实过人,但狠决更甚。”
“大应这次求娶怀音是为何?”凤怀安前阵子一直在监督疏通运河的工事,长时间没有回容歌城,还不知道天命之事。此事三国也都并未声张,只有少数皇室知晓。
“钦天监说蓝彗星所指位置为云浮谷,谷中一皇室女子,得之国可得天下。另外两国看来是收到了同样的天命。”
凤怀安仰头看了看璀璨的银河:“何为天命?钦天监所说的天命也没准过几次。”
“真也好,假也罢,关键看各国如何对待、如何运作了。比如他南宫叙,就能借题发挥,强行让大应众多皇子五年不纳正妃。他是太子,不纳正妃一样地位稳固,可下面的皇子,一下子失去了靠姻亲上位的机会,真是狠决至极。只是可怜怀音,接下来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明枪暗箭。”
凤怀安笑道:“虽然今日才第一天见,我却已经很喜欢这个小丫头了呢。”
凤怀述转头看向凤怀音,发现她背靠着秋千椅睡着了,冷得抱着胳膊,便走过去说:“倒把这个小丫头忘了,她本来就身子弱,再着凉就是我们的不是了。”说着将自己的外衣解下,盖住她小小的身体,还垂下一大截。又怕她从椅上掉下来,干脆抱进了自己怀里。
凤怀音感觉暖和,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两人看着月色下她如画的容颜,都没再说话。
第二日一大早凤怀音被叫醒时觉得浑身直痛,忍不住龇呀咧嘴道:“早知道不休息这一天了,一休息累得起都起不来了。”
新竹听到了,笑道:“郡主今天在床上多赖了一会儿,现在还有半柱香时间可以洗漱穿衣吃饭呢。”
凤怀音立马闭嘴蹦了起来,飞也似的去找衣服穿,她可不敢忘记上次迟到受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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