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遗会将这个话题轻而易举的甩过来,言下一时语塞。沉默良久,却始终不知该以什么话题掌握主动权,相比之下他所知道的范围,太浅,太小。下意识的摸了摸桌子上的棋盘,此时也再无它法,只好以此点题。
指了指前盘说道:“这些日子听了不少传闻,应该也算得上是知道了一些,但我所知道的范围,却无非是围着一张棋盘转悠,思来想去,还是想多加了解一下。”
王遗依旧不咸不淡的眯眼笑道:“你还不配。”
徐三生则是一脸的尴尬,饶是他说的起骚话,讲的起道理,此时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令他大半的准备功亏一篑,只是时下也无法收场,更也是想不出再说些什么。
良久过后,徐三生的心情似乎也渐渐平静下去了,王遗这才缓缓说道:“从你的眼睛开始说吧。严格来讲,原本那对并不是三年前丢的,原本那对,十六年前就已经扣下来了。”
徐三生闻言则是一脸的蒙逼。
“当年也只是权益之计,十七年前谢老爷子将你救下来之后,我便察觉的一丝不妥,那对眼睛虽然没有太多的不同,但却是一个引开注意力的好引子。商定之下,我与老爷子去了趟葬佛山,从神像上扣下来一对,后来又舍了不少资财,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炼制出来。”
王遗顿了顿,喝了一口,当年谢左秋将徐三生就下之时,有许多隐患,人活着,便少不了被人察觉,商议之后,决定主动放开视线,并将所有的特殊点引到了眼睛上。
“之后便与你身上的那对调换了去,不多那对眼睛也确实给了我们不小的惊讶。之后消息传开了,正如我们所料一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睛上。至于后来为什么又给你挖去了,想来你也明白。”
徐三生点点头,没有说话,当年将眼睛挖去,利绝对大于弊。一来可以直接将引子抛出去,他所受到的目光自然会大大减少。二来,当年下山心性不够,惹红了眼,蒙了心。若是闭闭眼,反倒能压一压邪火,养一养心性。
“至于你原本的眼睛,被我压到了气运山底下,过些天,等你料理完所有事情,离开之后,自然会回到你身上。”
说完王遗将桌上的茶具收去,取出十几个棋罐,放在桌上,一一打开。
棋子被一枚一枚的放入棋盘,徐三生在一旁默不作声,棋盘似乎是件不错的宝贝,他虽然看不见,但是棋子落下的位置却能清晰的感知到。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手上的动作才刚刚停了下,棋盘上早已挤满近千枚棋子,等了许久,王遗面色平淡的问道:“我暂且不问你该怎么落子了,你说说,这局中,哪里又能是你的位置?”
徐三生难以言语,棋盘上与其说是一张地图,更不如说是各个掌局人的版图,王遗说的不假,以他现在的能力,莫说是入围,便是落到别人手里,当一枚棋子也完全不够格。
正如萧复海言语之意,整部棋局已经铺下了上千年,酝酿了上千年。如今的局面有哪里是他说参与,就能拿到资格的。
王遗摇了摇头,“不说话了?这些也暂且不谈了,只说你要入一方势力,心甘情愿的做一枚棋子,那也是得要先买一份棋谱,而这简简单单的一份棋谱,手里也至少要握着三吊铜钱。你又有什么?”
徐三生默不作声,想他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对答,所谓的‘棋局’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本以为棋局再大,也不过只摆在了北面。更令他想不到,区区一张门票,竟然也要三吊铜钱。三吊铜钱,那也是要握着四百八十位四境之上的修士。
王遗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说句不公道的话,以你现在的人脉关系,莫说是商曲义、陈掌、屠羊、还有其他的一些阿猫阿狗。饶是再让他们在安稳渡上个三十年,他们又能算的上是什么东西?”
言语虽不至于说是字字珠心,却也让徐三生心里感到刺痛,张张嘴,却又将话咽了回去,话虽难听,但也并未胡言。
“檐下有个叫姜善的娃娃,回头你注意一下,要比商曲义、陈掌等人用处多了许多。至于那个叫齐有靠的,也可以斟酌一二,目前来看,还没有人在他身上下注。”王遗说道。
徐三生难得点了点头,他曾在那本所谓的‘素史’上看过,且对于姜善也极为熟悉,王遗虽提到姜善与齐有靠,意图应该只是让他留一些后手,至于入围,他倒也还是有些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