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满身的胭脂气迎面走了过来:“呦,瞧瞧这是谁啊?稀客呀,不是大名鼎鼎的萧将军吗?这都多少日子没来了?”
“徐娘有礼了,近日生意可好?”
“好着呢好着呢,就是缺了像萧将军这样的俊生,我瞧着就是欢喜。”
徐娘穿着一件艳丽的红色汗衫,白皙的脖颈一直露到胸前,稍稍一弯腰,胸前的春色便一览无遗。
说话间便要将半个身子贴上来,被卫洇上前拦了下来,徐娘却一点不尴尬,顺势趴在了卫洇身上:“哎呦,这不是小卫洇吗?又长大了?上次来时还是个小娃娃,这次真是又高又壮了。”
说着上手摸着卫洇的脸,顺着鼻梁,摩挲着最下面泛着青色的胡子:“我们家卫洇都长胡子了?要不要徐娘检查检查还有什么地方没长大的?”
徐娘笑的开怀,对着卫洇便上下其手,卫洇被挑逗的面红耳赤,拿着剑的手紧了又紧,喉结紧张的上下滑动咽着口水,慌忙退了几步。
徐娘见状,笑的花枝乱颤,胸口不住起伏着,把身旁的凌七七给惊着了,自小在凌犀镇这种小地方长大,没想到燕京的风气竟如此开放,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萧木然仿佛没看见,朝着前头的戏台看了看:“今日没有张先生的戏吗?怎的没看见人?”
徐娘撇了艳红的嘴:“萧将军怎这般无趣,来了便找先生,我可比张先生有趣多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跟徐娘叙叙旧。”
萧木然似乎有些不耐,冷着脸瞅着徐娘,这徐娘岂是那不懂脸色的人?见萧木然沉了脸,赶紧从卫洇身上起来,满脸笑意在前面领着路。
“在呢在呢,先生正在后台上妆,我先领了萧将军落座,待先生唱完这出霸王别姬,便去通知先生。”
徐娘将一众人安排了,便扭着摇曳的身姿,去门口迎接别的客人。
卫洇这才将视线放在戏台上,嘴里不住嗫嚅着:“真应该将徐娘送去对街的红楼去,梨园这点雅兴都被她给污浊了。”
凌七七却将卫洇眼底的慌乱尽数收了去,看着脸上的红晕还未有丝毫消退,忍不住打趣道:“卫侍卫莫不是春心荡漾了吧?被这徐娘惊起了一池子春水?”
卫洇慌乱的倒了水,便往嘴里送,全然忘了桌上的规矩:“姑娘怎这般打趣我?好好的戏不听,尽说些恼人的话做甚?”
凌七七觉着有趣,捂着嘴嗤笑。
“小七,你怎这般没规矩?出了将军府,连斟茶的规矩都忘了?有那么好笑吗?”
凌七七被萧木然语气里的冷意惊了一下,慌忙斟了茶,从凳子上站起,老实的现在萧木然身后。
台上的霸王与别姬正上演着生离死别,随着凄凄哎哎的配乐,戏幕推向了高潮。
别姬手里握着剑,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一声断人肝肠的抽泣,将手里的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那玲珑的身段如蝴蝶般,飞舞着倒在了台上。
下面响起一众叫好,凌七七竟看得痴了,以前在樊楼,听得尽是咿咿呀呀的小调,从未看过这般身形俱在的演绎。
悄悄抹了脸上的泪,眼里只容下台上的生离死别。
萧木然朝后靠,只静静的看着抹泪的凌七七:“七七竟爱看这帝王生死两茫茫的戏?”
凌七七回了头,撞上萧木然深深的眼睛,竟有片刻的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与台上的霸王别姬重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在看戏,还是就在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