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习惯都是八点起床,九点到岗,十点去管区里溜达一圈,十一点准有人请他吃饭被安排到饭桌上了,中午吃饱喝足了下午就在办公室睡觉。
所以郝胜才敢在这个敏感阶段把韩东辰案件的当事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两人坐定,郝胜并没有一句虚寒的话,张口便道,“你是来追诉的还是撤诉的?”
首先郝胜要了解对方的用意,如果对方是执意追诉,把东辰至于牢内,那他也无力挽回,毕竟民心如此,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大不了就把收的钱退回一部分去,总不能为了一部分钱丧失了工作吧?
昨晚郝胜回去想了一夜,得出的结论就是看当事人的意见,如果他撤诉,那郝胜就会利用自己的职权给东辰争取一次,争取让他活着走出派出所。
“我是他爹,你说呢?”
韩岳阳没有正面回答郝胜的问题,但这一句反问却给了郝胜十足的肯定。
“什么?父子关系?那韩东辰刺杀的是他妈?不对啊,她妈昨天在场啊。”
韩岳阳的话让郝胜有些搞不懂了,这一家人的关系怎么乱糟糟的,他还没听说过有儿子捅自己老爸的女人的。
“昨天那个确实是他妈,我也确实是他爸,不过被捅的女的是我……情人。”
韩岳阳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把情人二字说了出来,他到现在也始终不想承认自己有情人,他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说那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固有结构!
有些时候,人与自己相爱的人成不了爱人,只能成为亲人,而与自己好奇的人却能成为爱人。
“哈哈,我说呢。啊。”
郝胜听了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眼前这个眉宇间透着几分狰狞的老同志还是个多情种,“对了,那你那个情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行。剪刀刺的很浅,没伤到要害,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韩岳阳此时开始避重就轻,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让陶芸伤心透顶,他也不希望儿子能关入大牢。
谈了一会,郝胜突然想起前两天在南明疯狂议论的一个话题,“大洋集团易主,韩家退出神坛”。
郝胜知道韩东辰姓韩,那他眼前这个老同志肯定也姓韩,而昨天晚上来找吴兵谈事的常学友是现任大洋总裁,他要弄死韩东辰绝后患,难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大洋集团的原董事长韩岳阳?
在心里盘算了一会,郝胜突然觉得态势的严重性了,不敢再做怠慢,“你是韩岳阳?”
“是!你怎么知道我?”
韩岳阳有些好奇,他跟郝胜并没有打过交道,而且自己在美国多年,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整个南明的人谁不认识你。”郝胜心想,“这下我就明白了,常学友抢了位置要绝后患,而当爹的是来救儿子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说正经的,我儿子能不能现在出来。”
韩岳阳没功夫跟郝胜扯别的,还是将话题转移到了韩东辰的身上。
“出来?活着出来都不一定,还现在出来呢!”
郝胜心想,既然他是东辰的爹,那有些话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反正都是一锤子买卖,他要有魄力能拿出常学友给吴兵的价格,郝胜还是打算试试把东辰救出来的。
杀一条人命需要价格,救一条人命同样也需要相当的价格。
“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民事纠纷吗?而且我已经撤诉了,你们没权利处罚他。”
韩岳阳有些急了,拍案而起,嘴角迸发出的怒火诉说着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这是任何人无法比拟和超越的。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跟你说实话吧,常学友你熟悉吧?”
“他怎么了?”
听到常学友的名字,韩岳阳隐约感觉到了事情的白热化,看来他在值班室看到的名片猜测的另一杯茶水的饮用者就是常学友,昨晚定是他和老陆来的。
“他昨晚和那个陆德轩来找我们所长了。出价八百万外加一个市局刑侦队队长买韩东辰的命。”
郝胜没说任何假话,事情玩的这么大,把他也搞兴奋了,他急迫的想知道,一个父亲为了救儿子能开出的价码,希望那个价码能足够大,大到他可以一举将吴兵甩到马下。
事实上韩岳阳做了三手准备,一个是事情很小,但郝胜想贪点的时候给他一张五万的卡,一个是事情复杂,所里有人想借韩东辰这个贵公子的名气揽钱的话就给张八十万的卡,最后一个则是到了危机关头,那个价值两千万的别墅房产证用来救命。
看来,现在只能拿出房产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