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刚才因为车祸送来的那个年轻人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呢。”
“是吗?实在太可惜了,他还那么年轻呢。”
“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那么严重的车祸。”
走道里我与两个护士擦肩而过,她们不无唏嘘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车祸…年轻人…她们说的该不会是……
我的心中一惊,不敢再往下想,只能强迫自己加快了脚步往急症室赶去。
就是这里了!我在挂有“急症室”字样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来不及稍作喘息便急忙推开了房门。出乎我的意料,屋内空无一人,只有铺着几张铺着雪白被单的病床和一些急救设备看似落寞地摆放在偌大的屋子里。
渐,凌渐!你在哪儿?!我惊恐地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到他的身影,可是目之所及之处却只有冰冷而绝望的白色。
“他出了车祸……”
“刚才那个年轻人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
电话里的那个陌生女声和走廊上响起的那声叹息交错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在了我的心上,一刀又一刀,直至血肉模糊……
渐,凌渐!你在哪儿?你究竟在哪儿?!
“我没事,别担心……”临出门前他那张略带忧伤的笑脸此刻在我的脑海中依然清晰可辨。明明要我别担心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却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渐,凌渐!你在哪儿?你究竟在哪儿?!难道说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就成了我们的永别……
冰冷的地板,四面雪白的墙壁,还有漂浮在空气之中难以散去的消毒水的味道……独自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那段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痛苦记忆再一次被无情地唤醒了……
“沁,爸爸去学校了,你自己在家练琴吧。”父亲说着便向玄关走去。
“恩。”我听话地点点了头。
八月的末尾,每年这个时候,父亲总会赶在暑假结束前去学校做开学前的准备,对此我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那我走了。”说完他就推门走了出去。
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坐在钢琴前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了一片眩目的白色之中,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无法抑制的悲伤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令我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
“小姐,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发现了独自站在走廊里摇摇欲坠的我,疾步赶了过来。
我没事。虽然很想这么回答,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甚至都无法看清身旁这个人的脸,我的眼前被一片迷蒙地回旋着的白色所笼罩,悲伤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