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玉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闫国富发怒,有点怵,息事宁人的拉他胳膊。
“你凭什么让着她,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当初要不是救她,你会被人奸污,要不是挺着大肚子,你会在农村窝窝囊囊过一辈子?”闫国富甩开董明玉的手,怒气冲冲的拦住周婉琴的去路。
周婉琴不敢置信的扭头去看闫国富,十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眼前的男人。
三十多岁的男人,鬓边却已经斑驳,沉着儒雅取代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岁月的流逝虽然让他失去英俊的外表,却给他留下卓尔不凡的气质。
“怎么,你不相信,要不要看看录取通知书!”就在刚才,当周婉琴再次用不屑的语气和董明玉说话的时候,闫国富突然就大彻大悟了。
对呀,凭什么所有人都像是欠她的,这些年,闫国富总是想着周婉琴受到伤害,总是想方设法的弥补她。
然而,他从没有想过董明玉,没想过董明玉牺牲了什么,没想过董明玉得到了什么,没想过董明玉想要什么。
“周婉琴,十多年,我总想着对你不起,想着要弥补你,可是我从没有想过明玉。
明玉牺牲了女人最宝贵的名节,得到了我这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这对她公平吗?”闫国富话虽然对着周婉琴说,眼睛却死死盯着董明玉,不移动分毫。
董明玉早就泣不成声,她太激动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明玉,对不起,我闫国富是个混蛋,以前,每次看到你被婉琴羞辱,我总是选择沉默,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对不起,以后再不会了,以后我只是你的男人,再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闫国富握着董明玉的双手,郑重许下承诺。
快天黑的时候,叶长学来保健站把叶小暖背回去,周婉琴浑浑噩噩的跟着回家,整个人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夜里,周婉琴再次拒绝和叶长学同房,照旧住在叶小暖那屋,夜里搂着叶小暖,周婉琴睡得极其不安稳。
梦,一个接着一个。
很多被她刻意忘记的事情,都出现在梦中。
那年夏天,天太热,她睡不着,出去乘凉,遇到个无赖,那人想要玷污她,她大喊着求救,终于有人跑来。
周婉琴得救后撒腿就跑,不管不顾,跑回家躲进被窝,整宿没敢睡,第二天,她想打听谁救得她,可惜硬是没有人承认。
这件事,十多年里都像是个谜团一样,藏在她心里。
她甚至不敢细想。
“啊——”周婉琴大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拉开灯绳,屋里恢复光亮,她的情绪总算安定下来。
“妈妈,你做噩梦了吗?”叶小暖从睡梦中惊醒,迷茫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周婉琴,迟疑着开口询问。
“是啊,我做噩梦了,我多希望那只是噩梦,可我知道,那不仅仅是个噩梦。”周婉琴叹息一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