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唇,曾吻过她。
甜甜的,凉凉的,却深刻烙进她的心底。
视线,渐渐的下移,却蓦地,停在他的蓝色斜纹衬衫上。
笔挺的衣领,勾勒出他性感的喉结,却在脖子旁,印着刺目的绯色。
呵。
她一把抽出手指,推开他,走进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任凭冷冽的冷水自开关里,哗啦啦的涌出,冲刷干净所有的痕迹。
他的痕迹。
他的气息。
都是他的。
全部冲走。
叩叩叩。朦胧化处理的玻璃门,响起了规律自制的敲门声,一如他的个性。
“你还好吗?”
镜子里,模糊的倒映出玻璃门上的黑色身影,她轻轻眨去眼角的晶莹,伸手,将嘴角拉扯开来,弯起:“没事呢,我很好。”
有什么不好?
他有情妇,一大堆,她都清楚。
只是,他从来不带她们会别墅而已。
杂志封面,报纸头条,电视节目,媒体争相吹捧,爆料。
她都知道。
只是一直没有说。
他是她的爹地。
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有正常的娱乐圈子,有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她凭什么干扰?
何况,她本来就是被他收养的孤儿。
比起那些在孤儿院里的小朋友,比起那些游走在街头的小乞丐,她还有什么资格贪求?
“公司有事,我先回去,晚上再来看你。”
“好啊,假如忙的话,不来也没有关系的。”
“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和我助理讲。”
“恩,你快去吧。再见。”
她淡淡的弯起嘴角,转身,注视着朦胧的玻璃门外,那道颀长的身影越走越远。
心,也感觉空了。
随手取下一旁的毛巾,她折起一角,擦拭脸上的水珠。
却听见身后,洗手间的门把,在轻轻的转动,他又回来了?
“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她捂着毛巾,擦干眼角沾染的水珠,正转身,却错愕的对上了一双憎恨的眼眸。
她的手里,正拿着一瓶开封的药瓶。
“你?!”
“呵,小公主,很意外吗?不是他,却是我……是我来找你。”
左小安将毛巾拿下,错愕的看着她。
“他吩咐你来的?”左小安冷眼看向一身白衣的林晚雪,这个女人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天生一双魅惑的狐狸眼,勾引,暧昧。
她的视线清冷,悄然撇过林晚雪的脸色,有些异样,以及,她手里拿着的那瓶类似药瓶的古咖啡色瓶子。
细小的一只,却似蕴含别样的深邃。
她一面扯起嘴角,露出姣好的浅笑,而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摸到身后的架子,不锈钢金属材质。
“怎么不说话?”她淡淡的问道,视线却对上林晚雪几乎红肿的眼,愈加感觉到了一丝诡异,“你不是来看望我的么?”
她绝对不相信林晚雪会善良到来医院探望她。
况且,她和她并非是朋友,说的更明白些,用“情敌”描绘更加恰当。
“呵,你还真以为你对他有多珍贵?别妄想了,你只不过是他捡回来的一只流浪狗,他爱玩就玩,等他玩厌了,就会一脚把你踹得远远的!”林晚雪面目可憎,咬唇狠狠的叫道,苍白的脸,似即将如泡沫一般,破裂,消失。
左小安嘴角划过一丝自嘲,将贴在脸颊边的碎发,捋向耳后,一字一句回道:“这样的你真让人可怜。没了尊严,丢了内涵。”
比流浪狗还要低贱。
来这里和她争?
争什么?
他的心么?
呵。
他的心,从来就不属于她,她越来越清楚了。
“他有多少情人,有多少爱慕者,与我无关。”左小安淡淡的说道,而垂在身后的手指却紧紧的攥住。
“呵,说的倒轻巧,你对他,根本不是正常的父女关系!”林晚雪握紧了手里的瓶子,斜睨的狐狸眸划过一丝狠戾,直直射向她。
就是这个小女人。
长得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
把他的心,一点点侵占。
他对他养女的特权,宠溺,谁不清楚?!
装出一副圣洁女神的高贵模样,骨子里却叛逆不羁。
林晚雪越想越气,苍白干裂的唇,即使涂抹着鲜艳的红色口红,却依旧没有半点血色,紧紧的咬住,眼眸里射出狠戾的目光。
四年前,第一眼,她就爱上了他——左兮蕲,这个完美无缺的男人。
他竟然为了这个从孤儿院捡回来的脏东西,甩了她?!
绝对不可以!
纤细的指涂抹着黑色的豆蔻,林晚雪用力的捏紧手中的瓶子,一步一步,朝左小安走去,她的眼神一片茫然,晦涩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