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身边,将文件放在了实木的桌子上。
“你没事吧?”耳边,响起了林姐的轻轻提醒,声音显然是压低了几分。
朵寂点了点头,便听见林姐开始向对方集团作最后的陈述:“不知薛总对我们公司的设计方案的意见是……”
恰到好处的嗓音,若有所语地拉长了尾音,故意等候着对方开口。
而。
薛聿却只是淡淡扫了扫那抹一直低埋着脑袋的纤细身影,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不知名的情愫,隐隐的,像是在放弃一些什么。
时间,停止了几秒。
空气压抑得紧,朵寂能够感受到那抹炙烫的视线灼热地贴着她,而在几秒之后,却蓦地收回,她尴尬地抬起头,却听见那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十分疏离:“恩,不错。”
“那么,薛总,预祝我们两公司能够合作成功!”林姐率先站了起来,伸出手,倾出身子,十分标准的握手姿势。
“当然。”薛聿淡淡回了一声,回握了一下,便起身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他的助理一干人等,也一并跟了出去。
至始至终,薛聿并没有再看一眼朵寂。
“你们认识。”旁边,林姐传来一句,明明是疑问句,在朵寂听来,已然成了十足的肯定句。
她默不作声,将文件理了理,淡淡开口:“曾经有过交集。”
曾经有过交集。
只是,这交集不大不小,卡在中间,让彼此都有些尴尬。
只是,她突然觉得,这一回,薛聿变得不一样了。
而,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收拾好了文件,她走回了办公室。
时光荏苒,这个世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
世界是会变化的,而,直到那时,人却已经再也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不然,这个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后悔的人?
左小安。
朵寂。
一本被摊开在书桌上的速写本上,印刷着几米淡淡画境的纸页中,涂抹着一笔一划缭乱却工整的字迹。
黑色的,一个个名字,错综复杂地叠合在一起。
仿佛有一瞬间,像极了现实中那千丝万缕的关系。
朵寂歪了歪脑袋,轻轻地转了转酸痛的脖颈,露出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朱红色的玫瑰粉泽,淡淡的沁出一抹勾人的妩媚风情。
细长的玉颈,盈着淡淡的如玉质般剔透纯粹的白皙,隐隐的露出一抹媚惑。
她深呼吸了两次,将手中细细的画笔撇开来,丢在了桌面上,站起身,绕过长长的办公桌,走至落地窗前。
纤细的手,拂过轻纱材质的纱帘,她低下头,第一次以这样的高度俯视这个世界。
特别。
她仿佛从高高耸立的钢筋水泥之中,鸟瞰这些行走在城市沙漠中的车辆行人,如蚂蚁般渺小而密密麻麻。
天,快黑了。
“叮铃铃。”公司的内线电话,开始响起,朵寂侧过身,清澈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红色电话,抿了抿嘴,才放下手中的纱帘,走到电话前。
“喂?”一下午都在发呆,连喉咙也仿佛自动封闭了,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胶水一般,捅不破,却只是那么细细的一层。
沙哑,仿佛染上了窗外灰蒙蒙的天气。
“小朵,是我,准备准备,我们可以出发了,我在楼下等你。”话筒那边传来的是总经理,林姐,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却顶的上五个男人。
商场上,人人皆知的女强人,白手起家,比男人还有一股韧劲和干劲,林凤亚。
“好的,林姐,我马上下来。”
朵寂放下了电话,走到书桌前,将一些需要拿回家处理的文件放进手提包里,走到一边的挂衣架前,将卡其色的尼质大衣从架子上取下来,便换上了七公分高的细高跟鞋,走出了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
而,当朵寂走到公司大厦的一楼门口时,扫视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林姐所说的黑色大房车。
驻足在门口,她正要打电话给林姐,面前却突然停下了一辆炫酷的黑色奔驰跑车,嘎吱一声,停在了她的身边,车子像极了低调的奢华,尤其是那流畅的线条。
她低头,看见从茶色的车窗慢慢摇了下来,她猛地一怔,深呼吸了一次,才镇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