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身旁,心疼地抚着她的乌发,“月儿,你是天家儿女,已经享了世人没有的福,你父皇自有他的考虑!”
“是不是因为燕贵妃?”蓝月眼泪如同断线珍珠般落下,边抽泣边道:“太子大哥三年前……不在了,母后身边就剩我一个孩子,她自己……除了大公主还有八皇子,现在还要把我也赶走……”
“月儿!”燕云皇后急忙止住蓝月,“不可胡说……”
“母后,您就是太贤良了,我要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您一个人怎么办?”
燕云皇后眼中含泪,“好孩子,你要相信你父皇,他是真的疼你,而且我与你父皇少年结发,不用担心母后,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那锐哥哥……他……”说到这里,蓝月自言自语着,“他一定是知道了,难怪今日回来路上……”
燕云皇后有些不忍地侧过脸去,抬手用丝帕在眼角拭了一下,“月儿,燕锐这孩子确实不错,只是你父皇……”
蓝月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浑身脱力靠坐在御榻边上,“我知道了,一定是父皇……父皇知道嘉媚心仪锐哥哥已久,所以……”
“那锐哥哥呢?他怎么说?我要他自己告诉我……”蓝月挣扎着起身便往外跑。
燕云皇后慌忙唤道:“快来人,拦住公主……”
初夏时节,湖面吹来的夜风让浑身湿透的蓝月打个寒颤,没有了自己这个阻碍,也许很快……锐哥哥就会是玉卿公主驸马!
就在两国使者忙着商讨婚仪,筹备嫁娶之时,燕云朝却流传着一种说法,孤傲的睿宁王对这桩婚事很是抵触。
紫琅国王极力想促成联姻,是为两国交好考虑,这传言自然也入了燕云皇宫。
就在燕云帝迟疑之时,蓝月却仍坚持联姻。
自己远嫁紫琅,对嘉媚来讲已没有威胁,还有谁会想让她消失?
蓝月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或许……那位睿宁王不止是不满意联姻,说不定还想阻止这桩婚事!
身上这些华贵首饰会暴露身份,蓝月全部取下,借着微弱星光逐一看去,随后湖面传来几声轻微响动。
不多时,她手中只剩一块玉佩、一只嵌宝金镯。
玉佩是及笄获封之时父皇的赏赐,而金镯则是母后自己最心爱的嫁妆。
蓝月缓缓起身,脱下被水浸透,特别沉重的绣金礼服,举手一扬也扔入湖中。
她要将这一切彻底结束……
黎明时分,阳光一点点铺满湖面,端午的月明湖却是一片寂静。
往年龙舟竞渡的热闹场景全无踪影,昨日一场肆虐风雨,紫琅国多地陷入水泽!
一位步履蹒跚、鬓发苍苍的老婆婆沿湖而行,边走边抹眼泪。
“婆婆……婆婆!”
老婆婆闻声看去,一位身着素色里衣的姑娘,从湖边半人高的草丛中探身唤她。
“姑娘,你这是?”老婆婆擦掉眼泪,紧走两步,来到蓝月身旁。
“婆婆,我昨天掉进湖里,外衣也没有了,只好躲在这里。”
“阿弥陀佛!”婆婆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姑娘真是福大命大,我那外孙女就没这命了!”说完这话,婆婆的眼泪又下来了。
从她断断续续诉说中,蓝月慢慢知道,婆婆夫家姓林,儿子早死在战场,唯一的女儿远嫁。
最近接到女婿族人带话,因为瘟疫,女婿全家只剩一个外孙女,跟着经商的本家要来投奔外婆。
谁成想遇到河水大涨,冲毁河坝,一船人都被大水卷走。
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外孙女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林阿婆分外心疼,“你家在哪里?家人可要急坏了!”
蓝月眼圈一红,低头强忍眼泪,“我家……在很远的地方,回不去了……而且,也不一定欢迎我回去!”
林阿婆心疼地拉起蓝月的手,“可怜的姑娘,那你在这里有投奔的亲友吗?”
她坚定地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