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呢。”
“这哪里不用钱,纸尿片,啧啧,贵死了。还有……”
老公早就搬到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说是怕打扰她母子。实质上是看着她们烦。
就连吃饭时,他都把凳子挪了再挪,尽量不和邹燕离得太近。
20天的煎熬,邹燕几乎停顿的大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拍戏,导演一喊停,就没事了。
尽管她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在这样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极度脆弱的时候,她就要面临找工作的难题了。
有时,邹燕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小小地低低地顶一句,就会换来婆婆在她老公面前的唠叨:“你快点让你媳妇上班。这人不上班就变态了。根本没办法沟通。”
在对女儿的极度内疚和暴风骤雨中坚持到40天。邹燕就出门了。
一个30岁的刚刚生产完的女人,每走一步都感觉是走在棉花上。腿虚软地想要就地躺下。
投了36份简历,面试了9回。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人家又不傻,30岁了,卖命的体力没了,孩子又刚出生,麻烦一大堆。
邹燕始终抱着希望趔趄地奔忙着。
可是无论她怎样极力掩饰,她松弛憔悴的面容,虚胖的身体,带着乳臭的领口都会泄露她的秘密。
她始终都没有从现实中清醒过来。以为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只要坚持找,就一定能碰到伯乐。
当面试到第十家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如果说前面9家的应聘主管还算得上有涵养的话。那第十家的那个就算是一个直率的人了。
那个男人不耐烦地翻了翻邹燕的简历。
很不客气地皱起了眉头:“哎呀,这位女士,我们不是慈善机构。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每天邹燕亲吻女儿后离开,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挤招聘会,拿着画了红圈的招聘报纸一家家奔跑。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门前,先要深吸一口气,才可以有勇气进入。
家的定义是什么?据说是休息的港湾吧?
可,她白天是战场!晚上还是战场!而且永不休战!
她不知道一个将近60岁的老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好的精力不依不饶,斗志昂扬?
终于,在一个下雨的夜晚,23点整,婆婆说家里脏地不像话,站在客厅中央命令大家打扫卫生的时候。邹燕终于爆发了:“能不能明天再收拾?孩子已经睡了!”
婆婆一听可不得了了。跳起脚来就开骂了。把对邹燕的所有不满一骨脑地倒了出来。
最后邹燕抱起孩子想要冲进瓢泼大雨,被老公一把抓回来,一脚踹在肚子上。
婆婆冲过来抢孩子,邹燕死也不放手,婆婆抡起手掌就是结实的一耳光。女子一震,孩子已经被扯去了。
“你走可以,孩子留下!”母子俩异口同声。
“孩子给我,我一分钱不要,我们离婚!”平生几乎没有大声嚷过的邹燕歇斯底里的喊着:“你们不是不喜欢女孩吗?把她给我!”
老公暴吼出声:“她性刘,明白吗?滚!”
当一切归于平静,邹燕的世界里忽然就没有了喧嚣,女儿的哭声,婆婆的骂声,老公的“滚!”。
那天走得太急,她只带了随身的一个小包。好在里面有一个存折,上面有几千块钱。
这是她以前的工资卡。
离婚,怎样离?以前,她20几岁的时候,单位的一个40岁女同事离婚。她们这些不知愁滋味的女孩七嘴八舌地建议着:“你告他呀,你调查他的具体财产呀。怎么会这么少呢?孩子凭什么归他?法官应该判给母亲吧。”
那时,那个女同事只是叹气。当时她就想:“这老女人没有一个有斗争精神的,难怪男女平等任重而道远。”
现在轮到自己才明白,打官司要钱呀。人家律师是维护正义,还是维护利益呢?
到律师楼一咨询,人家开口就是先付5000元咨询费,诉讼费开庭就要交。
是,大多数法官会把孩子判给妈妈,但是如果婆家把孩子藏起来呢?如果婆家对你大大出手呢?
离婚财产对半,说梦话了吧?婆婆是吃素的?
法院判下来,人家暴力抗法你有什么办法?
申请一次强制执行要一个月才批下来,执行一次,那边反抗一次。而且你还不能抓他们。因为这不是刑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