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论身材，相貌，气质，学历，谈吐。

    低廉的工资，就可以让她们每天加班到很晚。然后陪他们去吃饭。K歌。有面子！且公司买单。

    他们总是很晚下班，都很有默契地不带家属。出来混哪有带原配的？

    她们由于消息闭塞，普遍对他们有崇拜心理，顺心！舒心！

    所以大陆……是天堂！

    邹燕上班之后，发现按时下班几乎变成奢望。工作制度上面明明清清楚楚写着五点半下班。但是到了那个时间……

    她如坐针毡的盯牢钟表。再看看四周“外国人”都在。且各个神情自若。

    邹燕也只好耐着性子，挨了半个小时。

    后来她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一个女孩，连忙抓住她问道：“麻烦问你一下，我们可以下班了吗？”

    那女孩像看怪物一样的瞪了她一眼，这个邹燕她是最烦了。因为她一来，很多男人就开始议论她。她的肺早就要气炸了。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地呵斥道：“你拉拉扯扯地干什么？！”

    邹燕一惊连忙松了开来。

    “你想走，你自己走呀。没谁拦着你！”说完扬长而去。

    谁敢走呢？不怕丢工作啊。

    邹燕无奈叹口气后灰溜溜回到办公室。

    饿，真的很饿。但是没有人动，她也只好忍着。

    这些广东人，台湾人，香港人，都有吃夜宵的习惯，不约而同的耐饿，可是到了9点就忽然兴奋起来。领头的一声令下“吃饭去喽！”

    于是一群女孩子陪着他们涌了出去。

    邹燕早就饿过了劲。而且，人家根本就不点你爱吃的东西，看着满座的东西，她一口也咽不下。

    她找了个机会溜出去躲到楼顶给男友打电话。只有和他说话，才开心。才觉得自己是个受尊重的人。“老婆，我要是一个月能赚5000元，我就养着你，再也不让你工作。”刘杨说得恳切。邹燕眼眶开始湿润。“还是你疼我。嘭！”邹燕对着电话一吻。我要下去了。

    这样的饭局一周几乎有五天，周六周日也随时待命。

    每次上桌，你得不断地给人夹菜。看人脸色。

    他们谈笑的东西，她一点都不懂。

    男人们吃得很多，很享受，不管你吃得很少，很累。

    饭局里时常会有公司的客户，他们会认为大陆女孩都是出卖色相的。肯定和男人们都睡过了。所以态度也极其无理。

    很多次，在走进家门的时候，邹燕都坐在窗前默默流泪。

    她多么想要有一份按时下班的工作啊，这样她就可以常见到刘杨了。

    可是她每天大半夜才到家，累到虚脱，要是刘杨在这里，一定会急疯的。所以，她只能一次次说自己在加班其实的确是在“加班”但是绝对没有加班费！

    公司有个专供员工饮水的地方。饮水处面朝江水，视线辽阔。

    邹燕有时喜欢到那里透透气，喜欢喝果汁的她有一天多喝了半杯。结果……她刚刚转身离开。

    就听到身后传来两个女孩尖酸的议论：“刚来那个女的，一看就是个乡下妞！怎么连一杯饮料也要贪？开口的女子眉头已经挑到了天上。”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迎合的女子眼神里满是轻蔑。

    是的，她是外地的，但是自己也是省会城市来的。怎么就成了乡下妞了。还有那饮料放在这里不就是让人喝的吗？邹燕敢怒不敢言。躲在暗处，探出一个头，随时观察她们是否走掉。明明被无情抨击的人是她，可她却像老鼠般惶恐。

    两个女人走了以后。她长舒一口气，从暗处走出。邹燕怎么也弄不明白，同为包身工的她们，为什么要彼此恶语相向？

    她忽然觉得男人真的好残忍好残忍。

    为了享乐，置家乡的妻儿不顾，让如此骄傲的美女们挤在一起，今天对这个一笑，明天暗地给那个加工资，后天给特定美女带早餐。最后弄得每个人都患得患失。好胜心强的恨不得置她人于死地。

    她刚来的时候，到后勤部领文具，那个派发文具的女孩子几乎带着歇斯底里的口气对她吼道：“我忙着呢？没看见吗？”就这样她的文具一个月都没有领到。

    财务室的出纳，一到报销她的款项的时候就百般阻挠。她阻挠的显然不是那报销的数字，而是邹燕的美丽对她造成的威胁。

    一件很简单的事，变得异常的复杂。

    为了保住这份“好工作”她从嘴里省出钱来买高档衣服，穿着高跟鞋走几站地去上班，上班后还要不停地楼上楼下的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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