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头地的人才太多，各为其主而各种尔虞我诈求突围。

    只是这群人的脑袋不怎么灵光啊，星耀集团是徐氏的乙方，而肖逸是甲方要保下的人，为了利益联合外人烧自家后院还把主意动到老板身上来，是有多蠢？实在可笑，根本找死。

    “我只是不希望你担心。”他弱弱地解释。

    “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你等的侥幸是我的谅解还是你自以为可以瞒我一辈子？”前者他等不到，后者更没可能。

    “姗，这类事情在圈子里还少吗？”霸凌也好，欺负也罢，说穿了就是金钱游戏，谁多谁豪横。

    “不要拿常态来跟我说教，那是你说服自己的理由不是出路。”

    “不然我能怎么办？”

    “对话、发声明、法律途径、诉讼，多的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宽容和理解要用在对的地方，对人渣容忍不过是助纣为虐的一员，容许他们用同样的手段逼迫下一个受害者。

    “姗，这圈子不是“对”就能被公平对待。”百口莫辩他有的是经验。

    “我发声明又如何？不过是给人机会来抹黑，谁有在意背后的真相？即使诉讼我胜诉又如何？谁敢用我？”孤立无援的滋味真不好受，前途一片茫茫没有出路，若只有那盏“欺负”的灯亮着，就算是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

    “你发声明、诉讼都是为了自己而不是给外人交代。”

    “岳姗姗，在这圈子里在你足够强大之前，自己是最渺小的存在。”以前他任性妄为，勇往直前争取自己所要的，错估了自己的位置，失掉了谈判的机会，一败涂地。

    后来他才明白这圈子从来不缺愿意放弃“自己”来换取成功的人，“自己”只有在足够强大之后才有资格拥有。

    “你愿意为作品在泥潭打滚是敬业，身在泥潭被丢石头那叫暴力，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这不是你退一步能海阔天空的事情也不应该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对待，雪球不会因为你退让而缩小或融化，最后被击垮的是你而已。”不是某一天强大了能解锁行使对等合约的权力，可以选择想要的工作或待遇或环境，而是霸凌恃强凌弱，专挑处于劣势或软弱的人出手，终结它的方法是不让它有存在的空间。

    “我没有要你掀桌、耍流氓、跟人打架，双方对等的理性谈话不行吗？若对方没诚意存心摆烂才依照事情大小决定下一步，为什么非得闷声挨打？”这是岳姗姗费解的地方，闷声挨打是有什么道德式的自我牺牲的感动的情绪？

    当初但凡肖逸针对纪娱的声明发声，无论是私下还是正式说明，事情不会一面倒，一发不可收拾，是肖逸把子弹奉上任由纪帆扫射而把自己牺牲。

    明明当初第一次见面是不亢不卑，怎么原来把自己活得像个孙子？

    肖逸的心情是复杂的，有难堪、委屈、生气和不理解。

    被封杀、被网暴的人是他，长达两年没工作的也是他，因是得来不易的工作机会总是兢兢业业，承受白眼的也是他；岳姗姗有什么底气跟他谈自重？

    情感上他有大条道理诉说自己的艰苦，理智上他却理不出一条足够反驳岳姗姗的话。

    回想起一路走来，从高高在上摔下泥潭苦苦挣扎，他总是与人为善，给别人的莫名针对找借口和台阶，换来的是自己所希望的善意还是如姗姗所言他没得到尊重却迷失了自己？

    肖逸脸色更苍白，双眼如有千万句话想说，在病中的人更显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