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瞬间,乔予栀宛如被打了当头一棒。
心脏剧烈抽痛贯穿,搅动着全身的骨头,如同刀割。
乔予栀的身子猛烈晃动了一下,在时景祁伸手之前,谢墨清已经抢在前面扶住了她。
带着乔予栀上了车,一路开得风驰电掣,还差点闯了两个红灯。
坐在副驾驶,乔予栀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缩成一团哭得浑身抽动。
爸爸遭遇了车祸,而她还浑然不知,在海滩边看这个该死的日落。
看着谢墨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就这么把乔予栀带走了,时景祁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回到车上准备追过去。
乔予栀那部被他扔在副驾驶的手机亮了起来,不断有电话打进来,一眼就扫到了锁屏封面。
是一个看起来有点丑的透明花瓶,拍得很好看,在光影交界处照出晶莹剔透的质感。
乍一眼或许以为只是一张普通的网图,但是只有时景祁知道,这个花瓶是当初乔予栀买了放在他那里的。
因为那天他随手接过陈凛让自己带回来的花,乔予栀受宠若惊。半夜12点跑遍了附近的商场才买到最后一个花瓶,将这束花精心摆在里面养护了很久。
再后来,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花瓶已经不见了。
到了这一刻,时景祁才意识到,乔予栀心中一直都有他的位置。
但是此刻已经被他亲手斩断。
时景祁清楚地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乔予栀了。
手机屏幕上掉落两滴泪水,时景祁将这部手机收进怀中,颤抖着指尖想要点烟。
点了两下火苗都被透进来的海风吹灭。
他坐在漆黑的驾驶座上,发出压抑低吼的呜咽声,从没失态过的堂堂时总,此刻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痛哭。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接收乔松的医院中。
时瑾桦就守在门口,失魂落魄脸色煞白,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感觉风一吹就能倒。
乔予栀跑得很快,后背都是汗。
赶到急救室的门口,只看到一名中年医生正在盖白布。
她只来得及看到那具破碎的遗体,是她和爸爸的最后一面。
那个护着她二十多年,从小跟她相依为命的男人,就这么冷冰冰地躺在台子上,身旁仪器的红线格外刺眼。
明明是初夏的天,乔予栀却有种坠入冰窖的错觉,寒意从脚底弥漫到全身。
深呼吸了好几下,还是崩溃呕哭出声。
她的耳畔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双眼酸胀得厉害,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走,跌落跪坐在地上,仿佛一具失去生气的残破布偶。
谢墨清上前扶住她,陪在乔予栀身侧,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余光看到她唇瓣颤抖,搂紧了她靠过去听。
乔予栀一张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没有爸爸了……”
乔松出殡这一日,一直阴雨连绵好几天的A市终于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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