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祁用汤勺掰开老爷子的嘴,把他最不喜欢吃的鸡丝粥塞到口中。
冷冷扫一眼被弄脏的被子,不紧不慢开口。
“您活了一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操控别人,现在躺在病床上连自己吃什么房间里该摆什么都控制不了,是不是感觉很痛苦?不过这些不抵她受到伤害的万分之一,您以后就好好活着,在这种环境中长命百岁下去。”
时景祁说完,将剩下的半碗粥放在桌上,叮嘱进来的护工让时老爷子喝完。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
将目光从时老爷子的病房中转移,身形站得笔直,连头都没回。
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在你被遗忘在山林的那晚,终于体会到这种恐惧了。你施加在别人身上的一切,全都变成回旋镖落在自己身上,这叫报应。现在还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你命大了。”
时老爷子气得头发丝都在抖。
然而他身体不便,再气也只能躺在床上锤被子无能狂怒。
他想起来了,那个骗他的巫师好像曾经在时景祁身边出现过,那天的车也是他开过来的。
第二天早上他被卡在残破的车头,还剩下半条命,远远看到时景祁带着搜救队就站在不远处,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那天隔得太远,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他现在才意识到这句口型是什么意思。
“你就留在这个阴暗的地狱里赎罪吧。”
从康复院出来,时景祁坐上了车。
陈凛坐在副驾驶跟他汇报:“夫人说这个月一直到月底都在寺庙做义工,暂时不回来。”
时景祁淡淡嗯了一声。
一年前病好过后,姚怡就决定去寺庙寻求内心的平静。
时景祁没拦,他知道这是姚怡逃避了这么多年唯一能做的事,尽管已经过去太久了。
坐在车上,时景祁的太阳穴的位置又在突突泛疼。
近几个月头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找了好几个医院做过检查都没有问题,蔺言说这是因为他的心病。
时景祁没再去吃药,任由头痛的感觉将自己包围。
只有身体感受到痛苦的时候,心里那连绵不绝的想念才会好受一点。
虽然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帮乔予栀的母亲报了仇,时景祁还是觉得内心空荡荡的。他欠乔予栀的太多,无论用各种方法都不能还清。
闭上眼眸靠在后座休息,车子缓慢从疗养院离开。
还没开多久,突然有一辆皮卡横冲直撞从左侧小道窜出来,加速朝他们这里撞过来……
“啊!”
乔予栀骤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做噩梦了?”
唐悦儒注意到她的异常,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关心。
周围静悄悄的,整个商务舱都在休息,连灯都暗了下来。
乔予栀擦掉额头的冷汗,即使已经醒来好几分钟,心脏还是砰砰跳得厉害。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时景祁了,但是刚刚在梦里,时景祁出车祸被撞得粉碎,满地都是血,让她心惊。
捂住紧绷的胸口,乔予栀深呼吸了两下才缓过神。
同样小声回道:“可能是没休息好,等到酒店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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