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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起身,将思酒背在背上,跟到了薄愿醒身后。
薄愿醒想帮她背着思酒,醉生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薄愿醒叹了口气,于是护着醉生,快速走到了队伍前头,带路而去。
后面,寒潮如毒蛇一般咬在众人身后,众人甚至能听到“咔嚓咔嚓”的结冰声。寒潮,不止在身后涌来,前方的路上,也有小股寒潮爆发蔓延,如纵横交错的溪流一般堵截着众人。薄愿醒一边带领众人避开这些寒流,一边小心地辨别着方向,带路而去。
众人终于逃到了包围着小岛的湖边。薄愿醒用绳子将自己和醉生连在一起,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身后的众人也纷纷跟着薄愿醒跳了下去。
众人拼命往前游去,身后的寒潮也紧追不放,每个人心中都在喊着:快游!快游!
游在最后的人甚至能听到身后湖水结冰的声音,身前还是湖水,身后已是固若金汤的坚冰。
众人一游上岸,便疯狂地向前跑去,这应该是他们人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沼泽因为低温,已凝固得和实地一样。
只听半声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只叫了一半便戛然而止,湖水被完全冻住,一个脚突然抽筋、没来得及上岸的人,已和湖水永远地冻在了一起,晶莹剔透,如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一个人想去拉他,刚搭上那人手腕,寒冰便蔓延了他的全身。寒冰甚至保留了他惊异的表情。
薄愿醒黯然,脚下却丝毫不停地向前奔去。因为面前不断爆发的小股寒流,他不得不频繁绕路来避开它们。
薄愿醒拼命赶路,面前的一幕却不禁让他绝望。在去往彼岸门的主干道上,寒潮如毒蛇般吐着信子,正向他们涌来!
寒潮,已将他们前后包围!彼岸门,真的还未被冻住么?他们,还有逃出去的希望么?
薄愿醒不知道。他一咬牙,带着众人绕开主路,从小道而行。小道泥泞难走,队伍中传出了小声的抱怨。
薄愿醒硬着头皮往前走,更灾难的事情却发生了。眼前,一股寒流突然从地上冒出,向他们喷涌而来!薄愿醒没有办法,为了避开这股寒流,拐入了一个未知的小道。这下,连他也不知道方位了。
薄愿醒咬牙带着众人向前走,风雪肆虐,阻挡了众人的视线。
等到能看见的时候,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堵石壁。
他们走入了死路!
身后,寒潮如张牙舞爪的猛兽,随时都会追上众人,将他们撕裂!
身前无路,身后是冰川,死亡般的绝望,席卷了众人心头。
有人骂道:“呸!早知如此,我不如死在岛上,省得费这么多劲儿,还是个死!”
“就不该相信这个绣花枕头!”
薄愿醒心中绝望,他殊不在意众人的谩骂,他只在意一个人。
醉生做到了答应阿凉和思酒的话,可如今,他却没能力护她活下去。
他怎有面目去见思酒和阿凉?
花思酒一定会笑话他的。
薄愿醒这样想着,却听醉生叫道:“倾尘,你快看,那是什么?”
薄愿醒抬头望去,只见堵在众人面前的石壁上,青苔抖落,一扇青碧色的石门缓缓出现,其上镶嵌着白玉雕成的人面狮身的怪物,雕刻精细,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人群之中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是彼岸门!”
只听“轰隆”一声,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片深沉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彼岸门怎会出现在这里?
薄愿醒不明白,众人早已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涌进了门中。
再见彼岸门,花谣心中一沉,到了自己该兑现当初承诺的时候了!
花谣浑若无事地护着东风销魂就要走进彼岸门中。
灰影一闪,貂袍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拦在了花谣面前。
貂袍人道:“少年人,我曾给了你宽限,你知道,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花谣凄然道:“是。我说过的话,绝不会忘,可能否请您,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只要一天就好!”
貂袍人森然道:“不可能。”
东风销魂静静地听着,忽然身子一动,花谣只觉眼睛一花,眼前白影闪过,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东风销魂已是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左手捂着胸口。
貂袍人冷笑道:“东风销魂,即使是你,想偷袭我,还早了一百年!”
原来刚刚电光石火之间,东风销魂已向貂袍人迅如闪电地刺了一剑。可东风销魂虽快,貂袍人却比他更快,他不过随手一挡,不但挡住了东风销魂闪电般的一剑,更趁机反伤了他!
貂袍人冷冷道:“我和你们本不是同类,你是永远杀不了我的!”
貂袍人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容,道:“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当你们刚刚踏进无愿村时,无愿草还没有长出来呢。”
东风销魂皱眉道:“那是什么意思?”
貂袍人道:“无愿草是天地异宝,不与凡草相同,土壤、阳光不能带给她养分,她的养分,是天地灵气,而聚天地之灵气者,莫过人类;因此,无愿草需要以人的生命为食,方能生长。当人们被无愿草的传说吸引而来时,无愿草的狩猎,才刚刚开始。因此,当你们刚刚踏入无愿村时,即使你们找到了小岛,无愿草没有吸食够足够的生命,并没有长出来。”
薄愿醒心头霎时如雪洞般明亮,道:“那么,所谓进入彼岸门的条件,如若不是天下第一之人,便要向你献祭出生命,不过是你为了喂养无愿草而找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