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粗哑于常人,似乎在何处听过,可她想不起来了。
于是她朝三皇子深深一福,脆脆唤了声:“三哥哥。”
三皇子亲昵地将她搀起来,紧盯着她的眼,状似无意问:“昨儿夜里我在延福宫见着十多个宫人寻你,你是上哪儿去了?”
一瞬间,若弗想起来了,这位三哥哥的声音就是昨夜在假山后听见的那一个。
若弗脑袋里风车似的转,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她记得自己偷听过之后往东边走,最后在天章阁被婢子们寻着的,于是她回道:“若弗昨夜本想在宫里逛逛,可皇宫大内实在太大了,走几步便迷了路,最后逛到了天章,终于被宫人们寻着了。”
三皇子眼神中的凌厉这才淡下去,他含笑道:“原来如此,今后再要外出可得让宫人们跟着,别再迷了路。”
这一句迷路将其余皇子们逗得大笑,在他们眼里,皇宫就是自个儿家,在他们家里迷了路,是有够可笑的。
若弗也陪着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
随后她一一见过诸位哥哥,一圈下来,脸都笑僵了,最后发觉还有一位坐在最前排的皇子,自始至终只顾翻书,全然置身事外。
“那是你五哥哥,”三皇子为她引见。
只见那五皇子头束玉冠,身着阔大的藏青色蟒袍,显得身子精瘦挺直如一支青竹。若弗上前,朝五皇子一福道:“见过五哥哥。”
五皇子这才抬起头,略略颔首,淡道:“不必拘礼。”
若弗看清他面容时愣住了,心道这位五哥哥生得真是堂堂好相貌,要单说哪一处好似乎也说不出,可是五官构在一处便像是画师手下的山水画,怡然的,不像三皇子那般雕刻得深刻,却自有浑然天成的美。
虽说这位哥哥生得好,可她不好一个劲儿细看,见他不像旁的哥哥们那般有好些场面话要说,行完礼后她便静静退至一旁。
诸位皇子们也都各自回了座位,继续说着他们自己的话。
而角落里,叶添被凤漓纠缠得将《道德经》第六章通讲了一遍,终于十分不耐地站起身,道:“这问题我也答不上来,公主还是待会儿问孟先生更好,”说罢绕开她,朝若弗走过去……
只见叶添梳了个半披头,髻以青玉禅扣住,一身冰蓝色绣岁寒三友竹纹滚边长袍,行动处颇有京城贵公子的风流派头,言笑时嘴角显出个深深的酒窝。遮住下半张脸,他额丰骨正,眉眼端方,遮住上半张脸,便是惹女子喜爱的一张桃花脸,可以说,单凭这张脸,他便能在女人堆里无往无利。
“三爷,你们几个哥哥妹妹的叫,却把微臣晾在一边儿,微臣尚未见过这位公主呢!”叶添自始至终含笑望着若弗,目光灼灼几乎要将若弗融化了。
若弗纳罕,这人敢同皇子们这般说话,想必是熟络得很,那必是高官之后了,可是这眼神怎么看着像是饿了几日的猫儿见了鱼一般,这么叫人瘆得慌呢?
若弗赧然垂下脑袋,手指头绕着腰间鸾带打圈圈。
“凤漓在这儿,我哪儿敢为你引见旁的女子啊!”三皇子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凤漓。
凤缡方才见叶添不理自己,本绷着张脸,现下却舒展了,还羞得面色绯红。
接着众人也都不看书了,一齐冲着凤漓挤眉弄眼地笑,一句接一句地打趣她道:“妹妹怎的羞红了脸,难道说错了?”
“诶,哪有说错,她央着母后非得来白苏斋学习,还不是为了敬之么?”
众人大笑着打趣,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