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爱不重要吗 7

    “这就是你说的二楼？视野确实不错。”

    蹲在江边的丁念一听是徐舟，紧张地抱住自己的膝盖，盯着江面，不看他。

    “你只买了一张票。”徐舟叹口气，“我早应该想到你会这么做的。”

    丁念支支吾吾地说：“票……太贵了，买两张的话……我这学期都还不清钱了。你知道了肯定不愿意一个人进去看，我就装作我也有票……我今天真的很开心！看了喷泉，还去了旋转餐厅。”

    明明是付出和牺牲的那个人，丁念却像做错了事般低着头。

    “我们走吧。”

    “演出结束了？”丁念疑虑地看向空荡荡的剧院出入口。

    “结束了。后面是互动游戏环节，没意思的。不是说好了要再看看夜晚的喷泉吗？”徐舟揉揉丁念的头顶，“下次不要这样。比起看精彩的演出，更想你陪在身边啊。”

    胸口，被击中了。在凉飕飕的风里待了这么久，全身终于温暖了起来。

    “徐舟，我想吹风。”

    “现在就有风啊。”

    “我想吹更大的风！”丁念拉起徐舟的手，朝着广场的方向奔跑。

    加速的空气掠过他们的身体，长发飞扬，衬衫扣子吹开了，耳边风声混合车笛声；他们追上了时间，追上了回忆，脚下的马路变成了童年的青石板路，周围的高楼大厦变成了白墙黑瓦，身边的行人变成了巷子里熟悉的脸……有极为短暂的一瞬，徐舟觉得自己也可以幸福，只要把手交给丁念，相信她，相信爱。

    “喷泉我们又见面啦！”丁念跳起来对喷泉们挥手，徐舟站在她身后，弯下腰喘气。

    夜晚的喷泉果然更加壮观。

    在灯光的作用下，喷泉像彩色琉璃，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丁念趁喷泉停息的间歇，跑进了环形喷泉的圆心，假装是个指挥家，随音乐奏起双手一挥，喷泉们“听话”地刷刷上升。密集的水柱好似珠帘遮挡了丁念的身影，徐舟看不到她了，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便带着不安冲过水幕。

    喷泉的包围里，丁念像拇指姑娘，生活在香气清新、一尘不染的花瓣间，徐舟顿时失神。

    “徐舟往上看！”丁念指着天空。

    徐舟也仰起头。

    看不见繁星，天空是暧昧的紫红色；喷泉的顶端互相碰撞，形成的微小水滴，洒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在一个下午累积的气氛中，拥抱和亲吻都像是理所当然、非有不可的仪式。

    透过渐渐变薄的水幕，来往的行人，看见喷泉的中心地带，一对年轻的恋人全身湿透，紧紧拥抱着彼此。交错的彩色灯光和振奋人心的交响乐，都在为他们制造浪漫。

    徐舟的手臂用力地挽着丁念的腰，她的脚就快要离开地面；冰凉的嘴唇和炙热的舌尖都凭着本能自由行动；除了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很久很久以后，丁念回想起这一刻，依然觉得，这是她青春的剧本中，不期而至、最高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