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爱不重要吗 23

    很快詹星洋的手机震动了，她打开纪弯弯回复的短信。

    “计划失败。”

    詹星洋不明所以，失败了？徐舟不是已经被灌醉了吗？按照计划，接下来纪弯弯和詹星洋分别把徐舟和丁念带到人迹罕至的废弃网球场，让他们面对对方，说出真实的想法。

    她把丁念托付给叶小白和丁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聚会现场。刚踏进一楼的大厅，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

    其中一张桌子的桌布扯到了地上，菜肴碗碟一片狼藉。徐舟蹲在桌布中间，失声痛哭。周围的社员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处理喝醉失控的徐舟。

    “弯弯，这是怎么回事？你干的？”

    纪弯弯无辜地耸肩：“我还没来得及干呢。我前几分钟去上洗手间，一回来就成了这副惨状。”

    有人上前试图扶徐舟起来，徐舟根本不让人碰他，谁一接近就伸手推开。大家只好继续围观。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把丁念叫来。”纪弯弯镇定地说，“这个时候只有丁念能碰他，其他人都不行的。”

    然而詹星洋还没走出店门，丁念就冲到了徐舟身边。

    也不知丁念娇小的身躯怎么能承受徐舟的重量，众目睽睽下，她把徐舟从桌布上拉起，让他倚靠着她，一步步走到大厅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徐舟软绵绵地躺在了丁念的腿上，丁念也醉的不轻，用尽了全力后，背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章笛拍拍手说：“我们在KTV订了包厢，还没玩够的，去通宵吧！”

    大部分人响应，大厅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章笛交代黄超俊留下来观察情况，她先去KTV安排包厢和饮料。

    “他突然就这样了？”纪弯弯问黄超俊。

    “刚才有个女生过来找他，塞给他一个信封一样的东西。他打开看了以后就崩溃了。”

    “信封呢？”纪弯弯着急地追问。

    “喏，不就在那里。”

    黄超俊指着的地方，确实有一封看起来像是信件的东西——白色的纸片撕碎了，有的飘散在地上，有的浸透在剩菜汤里，染成令人作呕的颜色。但纪弯弯还是忍住不快，从菜汤里捡起其中一片。那是一张照片，被打印在了普通A4纸上。依稀可以分辨出两张贴在一起的脸。左侧的脸是个年轻少女，右侧的脸属于中年男性。纪弯弯觉得，这两张面孔，她都似曾相识。

    “酒店也快打烊了，我们是不是叫一下他们？”詹星洋此刻有些六神无主，不禁依赖起纪弯弯来。

    纪弯弯走到沙发前，轻晃丁念的肩膀。丁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准备站起来。躺在她腿上的徐舟感觉到她的动静，转身抱住她的腰，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丁念凑近了听，才听见他在说：“妈妈……妈妈……阿涂，阿涂……”

    继续听下去，他说：“阿涂……我喜欢你。”

    仿佛被冰锥刺中脑袋，丁念立刻清醒了。沙发边，她的朋友们还在关切地看着他们，但只有她听清了徐舟的声音。

    丁念回忆起自己曾见过舞台上的涂涂。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涂涂。出于直觉，她几乎立即认定，徐舟口中的阿涂就是她。不过，阿涂究竟是谁无所谓——反正不是她。竟然不是她。

    “阿涂，我喜欢你……”这下，其他人也听见了。

    “原来如此。你喜欢的是她。”丁念垂下眼睫，轻声说，“你想和她在一起。”

    徐舟的指尖猛地掐进丁念的后腰，她却感觉不到疼。

    “喜欢，就要在一起么？”

    “当然啊。喜欢当然要在一起。”

    徐舟放开了丁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泛着血色，眼神不知定焦在何处。他对着丁念身后的墙壁，眼神突然尖锐地穿透了厚厚的墙，轻蔑地一笑：“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爱不爱没那么重要。我再也不要爱谁了。也不要谁爱我。小念你很喜欢我吧，我都明白。但我不会喜欢你的，谁先喜欢谁，就输掉了。”

    紧接着，纪弯弯等人看到，丁念从附近的桌上拿起一杯被人遗忘的啤酒，爬上椅子，把杯子里的酒全都倒在徐舟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