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贼兵所害,张礼修亦遭围困,为防贼人侮辱,她以泥涂面,披头散发,手持利刃,意气列决,宣称自己患有狂病,欲与众贼同归于尽。贼人胆虚,皆不敢贸然侵犯,事后,其叔父劝她趁年轻貌美早日改嫁,她却以死相逼绝不再嫁,此情不渝,从一而终,独自一人将女儿养大成人。”
要说起来,这位扈累也算是个完全游离于状况之外的奇葩,居然在汉中攻城战参战老兵米秋野面前直接称其为贼人,足见我大天朝自古便有一片言论自由的土壤。
米秋野听得完全傻掉,呆呆地站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到最后才勉强地挤出一句话来,声音之小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终于知道是谁下毒害我了……”
匆匆辞别扈累,米秋野来到阎圃为他和管中安排的房间,取走竹棍防身,便马不停蹄一路赶向城南。
万万没想到,设下梦魇术,处心积虑要治他于死地的,竟是菀儿母女!(杨松&杨柏:都说了我们是清白的~)
在去的路上,米秋野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细枝末节梳理了一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论:他这大半年以来的种种不适,全是拜她们母女所赐,而下毒之物,正是那一张张红油酥饼,难怪管中也和他一样,饱受噩梦折磨,而在管中被人打伤后,菀儿亲自上门来为他做饭,却给自己带了些面食,从那以后,管中渐渐痊愈,他自己却越陷越深,直至险些丧命。说起来,梦境里最后扼住自己脖子的蒙面人,不正是菀儿她娘一直以来的形象吗?
另外,还有一个细节,也证实了菀儿送来的酥饼确实有些古怪,青牛先生曾说过瓜瓜身为灵牛一族,嗅觉通神,能够分辨奇毒,记得刚刚收养它的那会儿,瓜瓜饿了到处去找吃的,自己拿了块酥饼喂它,它却像躲避瘟神一样打死也不尝上一口,现在回想起来,只怪自己太过粗心大意,这才毫无防备地着了别人的道儿。
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他?菀儿的母亲要为亡夫报仇,这个理由天经地义,可为什么偏偏会选中他?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米秋野稍加思索便想出了答案:民间一直广为流传着他当年勇斗赵崇手刃敌人的英雄事迹,张礼修理所当然要把他列为头号仇人。
米大祭酒心里那叫一个个冤啊:我才是差点被手刃的那个好不好?
不明真相的群众,在造神的同时,也把他推上了某些人的死亡列表。
大多数人死于流言,他也不幸中枪。
怀着一种参杂了愤怒、委屈、羞愧、同情的复杂心情,米秋野终于来到菀儿家门外,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母女,就在这时,菀儿和另一女子恰好从邻居家的院子里迈步而出,见到是他,也吃了一惊,她身边的那位女子连忙闪身回了院子。
菀儿的脸上分明写满了内疚:“米大哥,你来了。”
米秋野本该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一见到她,火气立刻消了大半,菀儿始终都是一个温顺恬美的姑娘,声音虽然粗哑了些,却更显得质朴真诚。
“是啊,我来了,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我差点丢了性命。”想到他曾奋力救下过设计加害自己的人,米秋野唏嘘不已,他叹了口气,说道:”菀儿,有些事我要当面问你,令尊名讳可是赵崇?”
菀儿睁大眼睛看着他,还未答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却自屋内传出:“米贼,进来答话,有些事我要当面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