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则又怎能从武都追至汉中?”
“实不相瞒,在下百无一用,唯有嗅觉异于常人,但凡经我嗅过之人,鱼三便能在人群中将其认出。那贼人身上气味之独特,世之罕有,纵使相隔数十里,我也能顺藤摸瓜将他找到。”
米秋野大为叹服道:“阁下竟能练成如此神技,着实厉害,不知那贼人身上有何气味?”
“那恶贼乃是一嗜酒好色之徒,身上有股子奇异的酒香,除此之外,还夹带着女子脂粉熏香的气味。”
话音刚落,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管中却突然神情激动地插嘴道:“汉中是有这么一个嗜酒好色的人渣!我碰见过!”
米秋野正想问他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人,却猛然想起管中曾被一名醉汉痛殴的悲惨往事,细思片刻,他猛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那个侏儒追踪的贼人、管中遇到的醉汉,以及自己要来拜访的黄辽,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管中用他的行动证明:自己上辈子不是条金鱼,就是位政治家。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跟鱼三以命相搏,可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开始跟鱼三称兄道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控诉黄辽的恶行。鱼三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弄明白这人究竟怎么回事,表现得十分警惕,可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听懂了管中的意思。
顷刻之间,发生了神奇的阵营大反转,管中鱼三大有尽弃前嫌之势,彼此之间竟呈现出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米秋野看着他俩儿默默地布置陷阱,还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当即喊道:“怎么又开始下套害人了?”
鱼三解释道:“米公子有所不知,那贼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若不设下埋伏,仅凭我等只怕制他不住。”
管中也在一旁帮腔:“老大,那就是个人渣,用不着跟他客气,待会儿见到他,有啥绝招儿只管用,千万别手下留情。”
米秋野见他俩儿的立场如此一致,只得收声。
待鱼三布好陷阱,三个人一起躲在大树后面,开始了一场紧张而又漫长的等待。
米秋野低声问起管中跟踪自己的原因,管中一时也编不出什么好借口,只得将他误以为能够见到菀儿的事全都招了。
米秋野听罢,心中五味杂陈,他并没有埋怨管中,毕竟关于菀儿离开的事,自己始终有愧于这位兄弟,看起来,关于这件事真的有必要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解释一下,不然的话这个心结只会越来越难以解开。
蹲守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在此期间,鱼三一直都在专心的搜索气味,却始终不见目标出现,米秋野埋伏之初的紧张感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苦闷和无聊,他低声问鱼三道:“那厮通常几时回来?”
“我盯了他三日,每日各有不相同,不过,他每回都要带些吃的方才回来,今日比前几日都要晚些,想必是吃喝尚无着落。”
“那厮偷了你家主人什么宝贝,值得你如此紧追不舍?”
鱼三咬牙切齿道:“我们兄弟六人是为主人看牛的牛倌,这些年来一向相安无事,可那天杀的恶贼竟趁我等不备,悄悄设下迷魂阵,盗走了主人奉若至宝的灵牛宝玉。”
“灵牛”二字一出口,就把米秋野彻底给惊着了。
鱼三猛然想起了一件要紧事,正打算出言提醒,可就在这时,他那灵敏异常的鼻子却准确地捕捉到了一股夹杂着脂粉味的酒香,把他激动的浑身颤抖。
鱼三使劲压低声音,轻轻地说了句“贼人已至。”
暮色降临,万籁寂静,破败的院落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米秋野和管中都是头一回经历这种紧张到每一个细胞都要严阵以待的埋伏,全都下意识地向阴暗处缩了缩身体,生怕自己会暴露出来,正欲侧耳倾听,脚步声却戛然而止,回响在整个世界里的竟然只剩下彼此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