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多少有点尴尬吧，以至于大殿上静然无声。

    宇文恒暗中紧握我的手，迫使我回神，一同对君临风行礼。随后我退出，四名侍女随即跟上，在宫女的引领下前往慈宁宫。

    我哪需要人领，即使闭着眼也知道路该怎么走。熟悉的宫墙，熟悉的宫殿，以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个字：慈宁宫。走进慈宁宫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别人，却是小七，有些奇怪。

    他不同君惜墨，他没有官职，不用上朝，只是这会儿出现在慈宁宫也挺意外。倒像是在等我似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发觉他怪怪的，联系到爹爹说的话，过往的种种场景，猜测着……这小子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不敢乱想，我如果问他，他肯定甩我一句“自作多情”！他总是说：就你这样……嫌弃的语气和神态，我真的无法想像他喜欢我，再说，我可是他四嫂！

    “昭儿。”小七走上来，遣退了宫女，亲自领我走进门里。

    身后的四名侍女自然不能紧跟，只由为首一人充作贴身丫环，随我入内。

    在东厢房内，临着一排镂空花窗，几个人沐浴着阳光坐在那里喝茶闲聊。阳光的光影里，可以看到水烟袅袅从杯子里冒出来，包裹着花架子上的盛放菊花，一派闲静安适。

    宫女已经先前通报过，看到我进来，皇奶奶站了起来：“昭儿！”

    “见过太皇太后！”如今我不能叫她皇奶奶，只因我不是君惜墨的王妃，也不是云苍人。

    皇奶奶叹口气，招手让我走到身边，拉着我就坐下：“你还是叫我皇奶奶，谁又敢说不行？反正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活不了多少年。等你走了，皇奶奶就离开这皇宫，住到庙里清静去。”

    “皇奶奶……”

    “昭儿，你可别怨皇奶奶啊！”把我抱在怀里，话音哽咽。

    “我怎么会怪你呢。”不由的眼眶也红了，低着眼，怀念以前调皮的时光。

    “皇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当心身体！”小七突然声劝，暗示性的话使皇奶奶回过神来。

    摆手一笑，皇奶奶说道：“老了，总是多愁善感的，叫你们笑话了。”

    “怎么会呢，老祖宗多虑了。”太后温和的笑，令宫女端来水，亲自伺候着皇奶奶擦脸。

    趁着这会儿的安静，我抬眼去看坐在由下手位置的林晴语。她的脸很沉静，脂粉盖的比往日多些，从那双神情有些涣散的眼睛可以看出，昨夜她是彻夜未眠，遮挡不住的疲惫和眼角的血丝是瞒不了人的。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或许、有那么点同情吧，抛却她一心想得到君惜墨的心机，她的确是个各方面都出众的人。

    “恒王妃，请用茶！”宫女的声音让我回神。

    皇奶奶见了，沉眼说道：“怎么端茶来？到膳房去传话，炖罐鲜鸡汤送来。”

    “是！”宫女撤下茶。

    皇奶奶蓦地一笑，拉着我站起来：“外面太阳正好，我们闷在屋子里做什么？走！咱们出去，到园子里头逛逛去。”

    “皇奶奶，我扶着你。”习惯性的要搀扶她。

    “你呀！现在你是个宝，该是皇奶奶搀扶着你。”皇奶奶笑着握紧我的手，殊不知此时林晴语的脸色极其难看，连皇后的眼睛里也黯然无光，大概是因为她一直不能生育吧。

    因都是女眷，小七自然不能跟着。走出慈宁宫的时候，我也不知为什么回了头，看到他还站在那里，他的眼神……只觉得心头慌慌的，忙收回视线。一定是我多心了！

    在御花园的千秋亭停脚，宫女们早先一步布置了软垫和茶盏，落座后，正好欣赏爽朗的秋景。或许是有些触景生怀，所有人都闷闷的，话语两三句，没一点意思。我倒是有心逗皇奶奶开开心，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哪有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