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折戟这一走就是三日。无聊的郁蓝逛够了将军府,问莫语这里有没有什么别的娱乐项目,圆脸小丫鬟半天才搞明白娱乐项目的意思,她掰着手指答道:刺绣、刺绣、刺绣和刺绣。郁蓝无语望天。不过当天下午,娱乐自己找上门了。
一位眉目秀丽多姿体态端庄娴雅的女子带着她的两个丫鬟来做客。这女子名叫眉染妆,据说是将军当年还没成名时的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父母亲人皆在战火中双亡,是个身世可怜的人儿。
这位眉染妆夫人此刻便坐在郁蓝面前,轻声细语道:“妹妹新来府里,若有不便之处,尽管告诉姐姐。”
郁蓝对这种说话语调感到非常不爽,她摆手:“我过得不错,不劳担心。”
眉染妆眼中一暗,又问了些别的日常问题,被郁蓝一一敷衍过去,静默片刻,她柔声道:“听说前日妹妹与将军一起骑马去了?”
郁蓝敷衍而简略地答道:“嗯啊。”
眉染妆被她这语气弄得心中怒火丛生,温和的眼里也不由得多了些许嫌恶和挑剔。她靠着与陈折戟从小长大的情分,在府中一向自诩正夫人,就算是后院那个公主也不敢跟她正面抗衡。不料突然杀进来个颜小姐,一来就当了正妻,还频频让将军另眼相待,她在闺房里恨得差点咬破嘴唇。
陈折戟在外名声颇恶,貌丑凶残之类的帽子一堆堆,但只有府里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位将军其实俊美非凡,对下人的小动作也并不放在心上。眉染妆从小就喜欢他,但这男人一直不肯娶她,直到她父母双亡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他才将她接进府里。
陈折戟始终没有给她名分,也没有碰过她,但他也没再娶过别人,听雪小榭那位公主自作主张搬进来,陈折戟看都没看过她一眼。眉染妆等了许多年,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打动他。她没想到,陈折戟这座冰山的确是有了融化的痕迹,却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一个众人口中的蠢货小姐。她不甘心,实在无法甘心。
她眼神阴霾地看着这不懂规矩的小丫头,丢出自认为具有威胁性的一句话:“可是妹妹,我听说你来府里之前半点骑术都不懂的,怎么昨日……”
如果她能早一点说出这些,郁蓝也许会感到那么一点点心虚,可惜这个问题她已经跟陈折戟摊过牌了,对面前的女人她不觉得自己有解释的义务,所以她只点点头:“对啊。”
眉染妆被她理所当然的简洁回答噎了一下,道:“妹妹不向姐姐说说个中缘由?姐姐可好奇得很呢。”
郁蓝觉得这女人的姿态十分可笑,托着下巴看着她,道:“这位大姐,我更奇怪的是,你一进来就开始像个主人一样问我这问我那,还叫我妹妹,你到底哪位?”
此话一出,眉染妆没发火,她身边的丫鬟先吼了起来:“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家夫人说话!”
郁蓝瞥一眼莫语,给她个眼神,圆脸小丫头看起来弱气这个时候可毫不含糊,上前就给那丫鬟了一巴掌:“你又算什么东西!”
眉染妆看着自家丫鬟被打却不能发作,强压心头怒火,蹙眉问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郁蓝轻笑:“别叫我妹妹,我都不知道你是谁,甭占我便宜。你旁边那丫头活该掌嘴,这府里能叫夫人的除了我还有谁?自己身份都搞清楚之前,最好不要乱开口。”